“建国家的,叔对不住你们,没有教育好娃娃,你大人有大量,就饶他这一回吧……”
“建国家的,都是我家孩子的错,你随便打,只要不打死,我都没意见……”
“建国家的……”
夏染听到这里,发现这次运气还不错,对上的,还都是些讲道理的人家。讲道理好啊。
翻了翻记忆,发现这边的人,整体上来说,还是相当朴实,相当实在的。
即使有坏人,但他们的坏,大多都坏的不够彻底,确切的说,是他们坏的很有限。跟其他地方,完全没法比。压根不在一个级别上。
“没事儿的,叔,还有婶子,该打的我也打了,该惩罚的我也惩罚了。谁还没有个青春年少的时候,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我特意让你们来亲自领孩子,就是为了顺便让你们检查检查各自的孩子,没问题了,再带走。
就怕那些黑心的人,在半路上使坏。要是你们家的娃娃,在回去的路上出了啥事,到时候咱就说不清了。那时候,哭的就是你们跟我了,而那些黑心肝,却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建国家的,你的意思我懂了,是这么个理。咱们之间,过去无怨近日无仇的,咱可都是受害者,可不能便宜了这些黑心肝。”
“就是的,建国家的,你担心的有道理,这老杨头一家,就是那天生的坏种,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敢这么欺负老娘,利用我家孩子,老娘得回去好好的找他们算一算这笔账……”
“叔,婶,还有一事儿,我得向你们说声抱歉。当时他们来闹,我被气疯了,把他们骑来的自行车,全推到沟里去了。推下去是我不对,我认。不过,叔和婶子们,这可不怪我,我年轻轻的男人刚没了,我已经够难受了。
结果,别人还大张旗鼓的,带着人来灵前闹,欺负我这孤儿寡母的,搁谁,谁受的了?我这算是心性好的。心性差的,说不定当场就嗝屁了。若真这样,这些无辜单纯的孩子,可就成了别人的杀人帮凶了。”
“不怪你,不怪你。”
“就是的,不怨你,不怨你……”
心里再难过,再心疼。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啊,要不然,自己这边成了啥人?啥家庭了?
“叔,婶子,你家孩子的这顿打,不能白挨啊,是谁把你家孩子哄过来的?他家孩子年龄小,不懂事,难道他们家的大人也不懂事吗?这不应该啊,何况,人家还是老工人,见过世面,吃皇粮的人,不该这么不懂事的。
你们家的孩子,遭了罪,挨了打,这可都是为了替老杨头家出头导致的。这些孩子养身体的营养费,该要,还要多多的要,这伤筋动骨的,不得在炕上躺半个月,一个月的。还有你们家的自行车,也摔坏了,该要钱换辆新的了。”
“建国家,还是你醒事儿,叔知道怎么做了,今天打扰你们了,那叔领着我家那不成才的小子,走了?”
“好,走吧,叔。孩子跟什么样的人玩,很重要,以后多注意着点,跟对人很重要。不指望孩子出人头地,但一定不能被那些坏种,带到火坑里。跟着雄鹰,他就是雄鹰;跟着苍蝇,他也只能是苍蝇。”
“对,对,对……”
“那咱们怎么回去?”
“去旁边商量商量?”
“行啊。”
“走。”
最后商量的结果,就是这些孩子,伤的“太重”了,没法正常坐自行车回去。只能麻烦陈家村的拖拉机,给送回去了。
夏染一听这个,立马来了精神,让桂娘帮着出面,让村里的拖拉机免费送,油费她夏染出。
顺便派人去离这里最近的一户人家,买回了两只老母鸡,杀了。把血特意留了出来,端给了杨村的这些家长们,要不要用,看他们自己。
而鸡直接让灶上的人,炖汤喝,给今天帮忙的所有人添个菜。
最后,村里的少年们,不嫌事大的,有些去扯了些麦秆过来,铺在拖拉机车斗里。
还有人,跑回家,把自家那烂的快看不出原材料的破床单、破褥子,取了来,铺在了麦杆上。越来越像那么回事了。
不知谁提议的,还管村医那,买了点纱布,选择性的“包扎”了一下。
杨村的人,还是很上道的,把血撒的恰到好处。该有的地方有,该没有的地方,一滴都没有。
一切准备妥当后,两辆拖拉机,再次一起出动,浩浩荡荡的朝着杨村驶去。
而沟里的自行车没人理,还那样扔着。因为,他们的主人,即将有新的自行车来替代它们。
而这些家长骑过来的车子,有几辆没人骑。村里的小伙子,自告奋勇的说,他们给帮忙骑回去,到时候,再坐拖拉机回来,刚好合适。
为了这个送车子的人选,村里的小伙子们抢的,差点打了起来。就说,如此难得的热闹,谁不想去亲眼看看?
而杨耀祖,自然是在灵前继续跪着了。他家,又没人来领他。这一天天的,过的真精彩。
老娘现在不差票子,又没有经济压力,以后老娘就负责喝茶嗑瓜子,看热闹吃瓜。想想,日子就很有奔头。
等所有的闹剧结束了,待在那边棚里的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