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长青呢,亦是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今日这番话,我韩长青一辈子都未曾跟别人提过只言片语。毕竟在剑门中林家是主,韩家为臣,都是我们这些做臣下的该做的事情。我也时常告诫这在座的所有人,不光是韩家的,还有方家,陈家、龙家等等,做臣下的,就应该有个做臣下的样子,尽到做臣下的本分,剑门养着我们,不是吃闲饭的。”
“师叔,您何来这一说?”韩长青这般言语,林承厚终究是不得不开口了,当即说道“什么主臣,什么闲饭,我这身上都留着韩氏、龙氏等一众的血……”
“诶。该分的还是得分清楚。”但是韩长青呢,却还是一样,不等林承厚说完,便就回道“我等要时刻记住,时刻谨慎,不可僭越,不可没有规矩,毕竟主臣有别,而剑门它姓林。”说着便就忽然转身,望向了林承厚。
林承厚顿时心头一颤,表情也瞬间凝固。韩长青绕了这么一大圈,方静一和朱永真也终于是明白了他说什么,又要干什么。最怕的还是来了。
堂上、堂下一片静默,林承厚更是许久都未回应,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韩长青,而韩长青亦是看着林承厚,二人四目相对……
“
剑门它毕竟姓林,也只能姓林。”忽听韩长青说道,一字一顿“掌门人,您可知道?”
沉默,再次沉默,许久……
“师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却听林承厚问道,亦是一字一顿,而且说话之间,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名不正则言不顺。”又听韩长青说道。
林承厚没有答言,不过那放在长桌上的右拳却是忽然攥起,双眼泛红,牙关紧咬,下颚在不住的颤抖,那怒气是溢于言表。
这事儿可是林承厚的第一大忌,平日里,众人在林承厚面前,莫说是直言了,即便是旁敲侧击,含沙射影都不敢。可是今日,这韩长青不光是说了,还说得这么露骨,这么难听!
“若是掌门人还不明白,那我可以再说得清楚一点儿。”奈何这次韩长青却是铁了心了。
“此事已定!”不过这次,林承厚却是没给韩长青机会,不待其开口,便就厉声道“还望师叔莫要多言。”说罢便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偏到了一旁,也不再看韩长青。
而韩长青呢,亦是与之前不同,并未立即回应,而是伫立许久,而后缓缓退后两步,随即便就直接跪在了林承厚面前。
林承厚当即是一惊,当即是蹿起了身,看着韩长
青,说道“您这是什么道理啊?”
“主仆有别。”却听韩长青答道。
“师叔您……”林承厚说着便要绕开长桌来扶韩长青。
“慢着!”奈何韩长青却是一声厉喝,直接将林承厚后给喝止住了“当年,师父顺和公辞世前,我们师兄弟诸人侍奉左右,顺和公曾有多言教诲,至今未敢忘却一字;之后师兄风毅公离世,我亦在左右,亦有多言托付,至今亦是未敢忘却一字;再后来,明儿遭难,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其弥留之际,亦是将我唤到床前,说了许多。所以有些话,无论你爱不爱听,我都得说,无论说出来有用没用,我也都得说。”
“这……”一言一出,林承厚亦是无可奈何,退了两步,又缓缓地坐了下来。
而韩长青呢,亦是直言不讳,直奔主题,道:
“当年你没问过任何人,便就悄无声息地将九龙决传给了他。”
“若不是雨辰那小子无意间露了武功,我真不知道你还会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他们寻到你说,让你给个说法,可是你倒好,直接下狠手,要将雨辰给打死。”
“后来,雨杰入了仕途,雨辰下落不明,失踪多年。这事儿似乎也别无选择了。”
“而那时他也
是沉稳,小小年纪竟然便就能接住你那么一记重掌,天赋异禀,也颇有担当,不失为一个好材料。”
“当年他们反对,我却是未说一言。因为这毕竟是林家家事,我说到底也只是个外人。”
“这……哎!”林承厚又是一声叹息,垂下了头。
而随即,又听韩长青说道:
“但是这几年呢?”
“人魔岗、乱坟岗、唐门这些不论,江湖中各门各派亦是得罪了个干干净净,在江湖中树敌无数。”
“如今又给剑门惹上这等祸事。不光是是非不分,意气用事,他还儿女情长,为所欲为。”
“剑门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和辉煌,那可是几十代人用命换来的。”
“试问,在座的谁敢将先辈的血汗,将这百年基业交付到他手中,谁又敢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家老小交付到他手里?啊?”
这一言一出,堂下又是吵成了一片……
而韩长青呢,却是还未罢休,继续说道“况且这些年,关于他的身世,你也从不肯向任何人透露任何一个字。不是林家之人,岂可懂得这百年艰辛,又岂会珍惜这家业厚重……”
“师叔,您莫要说了。”林承厚近乎是恳求道。
“即便他是林家之人。”不过韩长青却
是不管不顾,不依不饶“那也该讲个嫡庶有别,尊卑有分……”
“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