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言御风一愣,看了看林雨辰,看了看王鹤松,又看了看一众江湖人士。“对!”忽然说道“正如,正如……”
人群中“刷”一下就忽然安静了下来,尽皆看向了言御风。
这倒是看得言御风再次局促了起来,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正如姓林,不,林公子所说,一切,都如他刚才说的那般,这不过是我们演得一出戏,做得一个局……一个局罢了。”
“这下大家完全明白了吧。”言御风话音刚落,林雨辰就朗声笑道。
“林公子您也不跟我们提前通个气儿,刚才……哎!”却听一人说道,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叹息“惭愧不已,惭愧不已,刚才还险些出手伤了二公子和朱将军,实在过意不去,过意不去。”说着便望向了林雨寒,拱手行礼。
林雨寒也未答言,拱手还礼。
“对啊。”一人随即也附和道“若是刚才酿成大祸,我们,我们……哎!”亦是一声叹息“我等刚才还说了那么样的话,真是……”
“大家不要自责,不要自责。”一见这般,林雨辰连忙说道“本来就是我等欺瞒了大家,有错在先,我在这儿给大家陪个不是。况且刚才那个情形下,大家之行也都是义举
,无需内疚,再说了,所幸有惊无险。”
“对对对。”众人连忙纷纷应道“难得林公子如此明事理。”“深明大义,深明大义。”是赞不绝口。
不过王鹤松却是一阵叹息“哎!只可惜啊,李长老,夔长老他们惨死……”看了看着一地血迹,微微摆了摆头,伤痛之情溢于言表。
王鹤松声音不大,众人也都未留意,唯有林雨辰,缓缓地转过头,思量片刻,低声安慰道“王长老,恕我直言。他们早与杨家有勾结,被杨家逮住了把柄,为杨家干尽了坏事,穆老帮主的死跟他们有没有关系我不敢说,但是穆江海能这么顺利地掌握住这匪帮帮主之位,他们绝对是出了大力的。王长老就当是清理门户了。”
“这?”一听这话,王鹤松不禁抬起了头“这我知道,也清楚。只是没想到啊,这么短短数月时间,我匪帮就接连遭此大祸,劫数,劫数啊。”
“未必。”却听林雨辰再次说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残肢除尽,才可再发新芽。而且老天也是眷顾匪帮的,并未赶尽杀绝。”
王鹤松没有答话,林雨辰也未多言,一阵喧闹之后,众人便将目光投向了穆江海。
“姓穆的,你还有
什么话要说?”但听一人问道。
片刻,但听穆江海答道“无话可说。”
“你,你什么意思?”又听那人道。
“认罪伏诛。”穆江海道“事情就是那么个事情。没什么要补充的。”冷漠,一脸冷漠!
穆江海这般,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唯有林雨寒,转头,看着穆江海“为什么?”
“嗯?”穆江海一愣“成王败寇,棋输一招啊。”
“我是问你为什么,为什么走了这一步?”又听林雨寒道。
“还能为什么,为名为利为权为了匪帮帮主之位啊。”穆江海莫名是一声厉喝,已然怒不可遏。
一见这般,林雨辰连忙是冲到了林雨寒身旁,护住了林雨寒。
而穆江海呢,情绪也是慢慢稳定了下来,片刻“我何止是走了这一步,我是走了这一步又一步,哼哼!哼哼哼!”一阵冷笑,转而缓缓转身,指着场上的众人道“你们一个个谁干净啊?谁是个人啊?嗯?我杀了你们谁不是替天行道?哎!不说了……”
可能穆江海终究还是学不会歇斯底里!可能穆江海也觉得自己实在没资格说这些话。
毕竟自己一身骚,又如何敢说别人臭。
穆江海不想也懒得将今日自己的过错推给
别人,路是自己选的,不是任何人逼得。
不过,刚才林雨寒这么一问,穆江海还真是有些恍惚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或者说,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点儿一点儿就走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穆江海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从温文尔雅变成了奴颜媚色,从谦恭有礼变成了谨小慎微!
说起尔虞我诈,江湖险恶,穆江海才是从小到大,看够了,听够了。
那些欺世盗名,表里不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那些笑里藏刀,暗箭伤人的人;这就更别说什么仗势欺人,前倨后恭……
“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慢慢地这些东西就这么潜移默化地学会了。
穆江海也以为自己会与众不同,自己会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而且,也祈愿过除魔卫道,行侠仗义;但是这一切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有些事情,只有穆江海自己知道……
例如,他是如何学到这么多门绝学的;例如穆连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又给了穆江海怎样的言传身教;例如,在人魔岗和乱坟岗两次出手之后,其回到匪帮又遇到了什么待遇,听到了什么话……
“魔挡诛
魔”,穆江海是真的好喜欢这个称号,但是可惜,最后没成为那个诛魔人,却成了魔。
穆连山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