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本就没多少月例银子,每个月打赏完下人省吃俭用攒下一些才舍得买一些金线回来,想做个更精致华贵的绣品出去卖个好价钱,这些宝鹃都是知道的。
安陵容手里的银子分两笔管理,一笔是宫中内务府每月发放的月例银子,这是明面上的,一直都由宝鹃管着,还有宫外孙姑娘让颂芝送来延禧宫的,一直都由宝鹊管着,宝鹃是不知情的。
所以宝鹃一直都知道安陵容手中银子不多,但是对她们下人还算大方,所以安陵容平日里只顾着做绣活儿赚钱,不知道争宠,她也觉得正常。
“好了,你快去把那些丝线理清楚吧,明日我还要用。”
安陵容每天雷打不动要有一个时辰是坐在绣架前做绣品的,所以安陵容对绣线的需求一直很高。
华妃之前听到周宁海禀报延禧宫三个主子的日常活动,听到安陵容的那一部分简直是无语。
晨起先起来去景仁宫请安,回来后一炷香的时间用早膳,然后坐在绣架前刺绣一个时辰,再在延禧宫院中看看天看看地活动活动身体,约莫一炷香时间。
随后在午膳前,再看半个多时辰医书,看书的时候还拿小本本和小毛笔做笔记。
“午膳过后,安小主会午休半个时辰,起来后就开始调配香料,调配香料的时候一般是宝鹊在一边儿伺候着,宝鹃去屋里分安小主上午用乱的丝线了,配完香料,安小主会拿着几个方子比对一番,然后烧掉自己不满意的。”
周宁海一般汇报安陵容的日常时,都会拿个小手札照着读,华妃边嗑瓜子边看着周宁海又翻了一页手札居然还没念完。
“最近安小主好像不配香料了,好像在弄胭脂,所以屋里的瓶瓶罐罐有点乱,在屋里研究一番后,安小主最近会去富察贵人的殿中和富察贵人交流研学心得。”
“然后就到晚膳时间······”周宁海还在叙述流水作业。
“还有多少页没念完?”
“还有,娘娘您等等。”周宁海捻了捻页脚,“不多了,还有两页,晚膳后安小主习惯写点日记记录今天学下的东西和收获······”
周宁海继续输出,颂芝看着华妃越来越僵硬的脸色,拼命给周宁海使眼色,让他住嘴,可是周宁海似乎没有看见。
“算了,别说了,本宫不爱听。”华妃毫无表情地推开了眼前的瓜子盘儿。
这满宫上下,合着除了安陵容,大家都在虚度人生。
为什么会有人的生活细化到每个时辰做什么都这么清楚的啊。
华妃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那她这一躺躺一天的算什么?
齐妃那种打麻将一打打一晚上的又算什么。
所以安陵容不愿意侍寝是有理由的,这种不在她计划内的翻牌子只会打乱她的节奏让她疯狂。
所以安陵容才会偶尔主动去找一下皇上,因为这是她play的一环。
华妃让周宁海退下,以后延禧宫这样的流水账就不必仔细上报了。
她怕再多听两回,都要羞愧自己辛苦地重生归来,肆意挥霍人生了。
好在还有个淳常在给自己安慰,淳常在的日常就简单了很多。
淳常在早上用了八个汤包,两碗米粥,然后去了御花园放风筝,回来后又在午膳前用了一碟子奶味小点心,午膳过后睡了一个半时辰的午觉,醒来有点饿,又喝了一盏牛乳茶。
随后就是晚膳时刻,晚膳过后,淳常在一般会抓着小宫女玩猪骨,或者去长春宫和齐妃做伴儿。
当然了,偶尔,也是恰好的、偶然的淳常在也会在皇上去了碎玉轩后,淳常在也去了碎玉轩看望甄嬛。
除了最后一句,华妃还是很认同淳常在的整体生活方式的。
在周宁海临走之前,华妃多问了一嘴,启祥宫如何?
周宁海说,丽嫔很是照顾凌香,似乎是很盼着凌答应肚子里的孩子,另外,凌答应肚子里的孩子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看来皇后是有后招了。
“下去吧,继续盯着。”华妃让周宁海退了出去,自己换个姿势继续躺着,重新拿起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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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玉轩。
甄嬛午睡之中,朦朦胧胧感觉到身边似乎坐了一个人,那人从外面走进来,沐浴着春日的阳光,身上却有着抑郁的气息缭绕。
甄嬛感觉梦里的烟雾缭绕,自己越来越看不清路的方向,越走越急,越走越急,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睁开眼眸一看,原来是皇上在床边注视着自己。
“皇上?”许久不见,甄嬛靠在皇上的肩头汲取温暖。“皇上来了,怎么不叫醒臣妾?”
“朕瞧你睡得安稳,就不忍叫醒。”皇上抚了抚甄嬛乌黑的缎发。“临去河南之前,富察贵人发生那样的事情,嬛嬛,在外面时,我是真的担心,担心咱们得孩子。”
“四郎不必担心,嬛嬛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甄嬛不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提起许久之前发生的事情。
“今日回宫,皇后同朕说,给富察贵人下毒的是浣衣局的小唐,一个浣衣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