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张大勇来拜年,还算是在王德明的意料之中,毕竟干妈过年在这,通家之好相互拜年是应该的。
那进来的一个顶着列宁帽,戴着黑框眼镜,脸上坑坑洼洼长满麻子的小年轻就很奇怪了。
王德明对着对方一拱手道:“过年好,请问您是不是走错了?”
小年轻穿着很正式,一丝不苟的中山装,擦的锃亮的三头皮鞋,一手拎着正明斋的饽饽,一手拎着汪惠春茶庄的茶叶,看样子应该是要去亲近的长辈家里。
“我姓余,余姚的余,小名荣。”小年轻站的很板正,身体微微前倾,问:“这里是王德明先生家吧?”
嗯,王德明微微一怔,再次仔细打量对方,还是不认识,应该说根本就没见过面。
但凡见过一面,以他被金手指加强不知道多少次的身体素质和记忆力,不可能记不起来。
王德明再次拱手道:“我就是王德明,抱歉了您内,瞧着您有些眼生。”
“德明同志,过年好!”小年轻直接90度的大鞠躬。
吓得王德明立刻向左边一窜,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
我去年买了个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大过年的,你这是给老子找不自在呐!
余荣直起身,脸上带着一丝遗憾,转瞬扬起热情的笑容,“哈哈,德明同志,我可是久闻您的大名。您不遗余力的推广中医中药,连苏联的同志们都赞誉有加!实在是我辈楷模啊!”
捧,您接着捧。
王德明眨巴两下眼睛,没接茬。
余荣目光炯炯的看着王德明,等待回应,结果空气中充满了尴尬。
“哈哈,”他大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继续热情的说道:“我是卫生部针灸研究实验所的,上次还特意去秦老胡同参观、学习。德明同志,你们在中医针灸方面的发扬和继承,是需要我们多加学习的。”
王德明继续光眨眼睛,不说话。
怎么回事?连个客套话也不会说?TMD这种人在单位里是迟早被踢到一边。余荣心中腹诽着,继续维持脸上的热情,脸上的麻子随着脸皮一鼓一鼓的,胀的发红、发亮......
他上前两步,将带来的礼物双手奉上,慷慨激昂,“德明同志,我今天来既是拜年,也是想向您学习,请教!”
看着对面小年轻大义凛然的样儿,王德明突然想笑。
前世这种人在新闻上见太多了,道貌岸然的,嘴里讲的是主义,心里全TM生意。
王德明瞄了他手上的东西,没有伸手去接,淡淡道:“好意心领,请回。”
余荣愣了下,笑容凝滞,随后高举礼物过头,大声道:“德明同志,我是诚心诚意想要向你学习,请你务必不吝指教!”
“同时,我也知道我之前的工作方法有些脱离群众,请接受我的歉意!”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错误,并加以改正!”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从王德明背后响起,“Так,ктоздесь?Всеещездесь?”
余荣一抬头,一位身材爆炸的棕发碧眼苏联女同志摇曳着身姿从屋里出来。
狄安娜斜睨一眼余荣,转头对王德明说:“赶紧的,就这么一小会儿,我已经输给她们仨好多钱!你得在我身后帮帮我......他是谁?”
“他就是之前来秦老胡同大言不惭要咱们停掉所有中医保健项目的那个小官员。”
“哦,理他做什么,赶紧的回去陪我打牌。我是借口上厕所才出来的。”
“这是个牛皮糖,正赶他呢;你又不缺那么点钱,输就输一点嘛。”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不行,那是两码事!”
“好吧,我马上。”
余荣看到苏联女同志从房间里出来,跟王德明叽里咕噜的聊天,眼中目光火热。果然来对了!这小子果然跟苏联同志关系好!
一石二鸟啊!只要我搭上这层关系,去苏联的留学镀金之路不就顺畅了么?
躲过这次的反官僚风波不说,到时候一回来,最起码也是个科处级干部!
“咳,德明同志,这位是苏联来的同志吧?”他直起身,整理下衣领,礼物交到左手,露出一个练习许久的笑容,伸出右手,说道:“同志您好,我是卫生部针灸实验所的余荣。”
“我们针灸实验所后续将继续加大力度帮扶秦老胡同的保健室,更好的为苏联同志们服务。”
狄安娜美丽的蓝色大眼睛,一扫到余荣的那张脸,就浑身不得劲,对着王德明说:“天呐,这人的脸怎么这个样子?太可怕了!好像一个癞蛤蟆,难道他不知道去治疗一下么?”
王德明耸耸肩,答道:“因为他不相信中医,只知道用西医的激素软膏不断的涂抹,结果就是这幅样子了。”
“蠢货!”
“没错!”
“赶紧让他走,真恶心!”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大步回屋去了。
这......余荣伸着的右手还没收回来,尴尬的皱眉,看向王德明,脸色一沉,问道:“德明同志,你刚刚跟苏联同志说什么了?”
“没什么,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