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两眼一瞪,青筋暴起,拐杖狠狠地杵在地上,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你说什么!粮草被劫了!五万担粮草,你说被劫了!”
那士兵吓得瑟瑟发抖,把头埋得更低了。
“是…是的,将军!小的…小的亲眼所见,那些…那些劫匪,个个凶神恶煞,小的…小的根本不是对手……”
“放屁!”
郑克怒吼一声,“李富贵呢!他人呢!让他给老子滚过来!”
不多时,李富贵便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
他哭丧着脸,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比那报信的士兵还要狼狈几分。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被逼无奈?你他娘的跟谁逼逼赖赖呢!”
郑克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朝李富贵砸了过去,茶杯碎裂,滚烫的茶水溅了李富贵一身,他却连躲都不敢躲,只是哭喊得更大声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五万担粮草,说没就没了!你他娘的当老子是傻子吗!”
郑克咆哮道。
李富贵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哭喊道:“将军!小的…小的冤枉啊!是…是黄大将军,是黄大将军派人劫走的粮草啊!”
“黄立德!”
郑克的声音陡然拔高,仿佛要刺破屋顶,“他…他敢劫老子的粮草!”
李富贵连忙点头如捣蒜,“是…是…小的亲眼所见,他们伪装成了土匪,但是交谈之际却说漏了嘴,把我们的粮食劫走后,直接运往了京城了……”
“黄立德,这他娘的是要把老子逼上绝路啊!”
郑克气的浑身发抖,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噗”地一声喷了出来,溅了郭图一身。
郭图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郑克,焦急地喊道:“将军!将军您息怒啊!保重身体要紧啊!”
郑克却一把推开郭图,指着李富贵破口大骂:“黄立德!你这个老匹夫!老子跟你势不两立!你…你…咳咳咳……”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郑克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将军!将军!”
郭图惊呼一声,连忙让人去请大夫。
云州城内,因为粮草被劫的消息,顿时炸开了锅。
士兵们已经三天没吃饱饭了,现在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一个个都像饿狼一样,双眼通红,怨声载道。
“他娘的!老子都快饿死了!这仗还怎么打!”
“就是!老子跟着郑将军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到头来连口饱饭都吃不上!”
“将军不管我们死活,那我就自己寻个活路,劫城!”
“劫城!劫城!”
……
一时间,军心涣散,云州城内乱成一团。
郭图的呼喊声如同石子投入沸腾的油锅,激起了更大的骚乱。
士兵们不再满足于抱怨,他们抄起家伙,冲出营房,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云州城的大街小巷。
“抢粮啦!抢粮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声音瞬间点燃了士兵们心中的贪婪和绝望。
原本平静的街道顷刻间乱作一团,店铺被砸开,货物被哄抢,店主们的哭喊声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
一个衣衫褴褛的士兵冲进一家米铺,抓起一把米就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地骂道:“他娘的,饿死老子了!老子要吃饭!”
另一个士兵则更加凶狠,他一脚踹开一家酒楼的大门,拎起店小二就往墙上砸:“快说!粮食藏在哪儿!”
店小二吓得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指着后院的仓库:“在…在…在后院……”
士兵狞笑一声,一把推开店小二,冲进后院,将仓库里的粮食洗劫一空。
云州城的秩序彻底崩塌,士兵们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妄为。
他们不仅抢夺粮食,还开始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一个年轻女子被几个士兵拖进小巷,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夜空,却无人理会。
一个老汉抱着自己的孙女躲在床下,瑟瑟发抖,祈祷着这些恶魔能够放过他们。
这场骚乱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整个云州城都笼罩在恐惧和绝望之中。
博安城,衙门后衙。
楚玲汐斜倚在椅子上。
陈枫正跪在她脚边,给她捶腿,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眼神中满是讨好。
“陛下,力道可还合适?”
陈枫询问的同时,眼神在四处狂瞄。
楚玲汐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她正想着此行战事,心中烦闷不已。
这场仗打起来,可比打齐国的时候费力多了。
若非有陈枫,甚至自己就要驾崩在这黑风谷了。
难道自己不适合打仗?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尘土的信使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大殿,高声喊道:“陛下!急报!云州急报!”
楚玲汐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云州发生了何事?”
信使颤抖着双手,将手中的信件呈上,结结巴巴地说道:“云…云州…乱了!郑克他…他…”
陈枫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信件,递给楚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