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可不管那么多,见他们不配合,架起刀就硬带人。
“我们才是受害者,为什么不抓赵家人?”族兄沈林竹和兄弟拦在沈灵竹身前。
衙役却是斥道:“我们好几个兄弟也被驴撞伤,苗司吏的腿还被踩断,不找你们找谁。”
沈灵竹从族兄身后走出,“厉害谁呢?我们才是无妄之灾,没那把刀扔来能有后头的事?
只要拿刀的也被带去大堂对质,我们也可以去,但却不是被押去。
在这小小的顺县,谁也不是没有根脚的人。”无论如何,自家没错,气势也不能弱。
最后边一个衙役认出她:“小沈姑娘,你也别让大家为难。
伤人的赵家儿子,也要被带走,你可以给家里传个信儿。”
“老古你?”
“她是……”老古拉过几个衙役,说了沈灵竹是沈五老爷的侄女。
众人对视一眼,年前汪县令给沈家送贺礼之事,他们可都是知道的。
“但掌案的命令不能不听。”
“客气点就成。”
“行吧。”
几人衙役再回头,说话收敛几分。
而沈灵竹也趁这个时间,与方才帮忙的大哥互通姓名后,请他收留一下二毛,再给舅舅报个信儿。
他们筐里的菜,就做为报酬了。
对方听说过黄舅舅的事迹,自是欣然答应,且也不要这些青菜,毕竟不便宜。
而她和两位兄长则是跟着衙役们走,路过赵家门口,刚刚扔刀的年轻人已经被绑住。
那苗司吏被抬在一块木板上往医馆去,经过沈灵竹时,他眼睛里都是刀光。
沈灵竹直直回视,那么多人就他被二毛踩中,是不是天意呢?
他们这一行人被押往县衙,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看热闹。
出门送货的常有庄看清是沈灵竹,惊讶之余迅速跑回家禀报爷爷。
常信闻言顾不上店里的老顾客,丢给儿子就往衙门跑。
他和孙子常有庄赶到县衙门口时,刚好黄宗齐也跑来,老人家抓住他的手臂:“他大舅,咋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但错不在小竹子身上。
常叔,您有办法见到县尊的人吗?比如师爷,或者家仆。”黄宗齐可不相信人一带进去就会上大堂审,今天又不放告日。
常信在县城多年,人脉是有的,他赶紧托人办事。
而沈灵竹他们,的确没有上堂,直接被送到狱神庙边的耳房内。
所谓狱神庙,实际是古代县衙牢狱外的一座供奉狱神萧何的房子。
沈灵竹止住步,当即就怒了:“这是何意?
就算县尊大老爷没空在大堂审理,还有四老爷廖典史在二堂审。
再不济,我们也可到申明亭调解。”
这些知识,都是师姐一点一点教给她的,为的就是出门在外,让她遇事时对某些程序心里有个底儿。
“小沈姑娘,县尊和典史巡河去了。
你也知道,界河有上冻的地方影响船货,需要组织人破冰。”给她解答的是姓古的衙役。
沈灵竹闭了一下,不行,他们不能呆在这里,“我要求在申明亭等。”
“我们可以呆在这里,妹妹不可以。”两个族兄比她更愤怒,本身女子就不宜上大堂,现在小竹子还小又是男装,他们以为说清事情经过就可以走。
没想到这些人压根就知道县令不在。
衙役老古为难道:“可申明亭仅是个亭子,天这么冷……”
“这里也很冷,且我们不是罪犯。”绕进这里之前,沈灵竹并知道是狱牢所在。
她严重怀疑眼前的衙役们受了苗司吏指使,且这姓古的也不能轻信。
所以打断对方的话后,瞬间从棉袍里拔出匕首。
她的举动让几个衙役向后一跳,然后反应过来也抽刀,“在衙门袭伤差役,按谋反论。”
边上老古赶紧左右都劝着冷静,可惜双方都不理会,两个族兄以为小竹妹要打出去,他俩很怕拖累她。
可沈灵竹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就算被姥爷亲自教拳,又有前一生的底子在,但双拳难抵四手的道理,她懂。
众人眼见她果决的匕首抵在脖颈,顿时慌神。
偏偏沈灵竹还说:“你们是让我们走去申明亭,还是准备抬着我的尸体去?
当然,如果你们能抵住我大伯怒火的话,欢迎选后者。”
“小竹子快放下。”两个族兄头皮发麻,她在这儿出什么事,五伯和族老们能活剥了他们。
“别别别……”衙役也瞬间冷静,他们身在公门,最是清楚一个做过官的进士有多大能量。
而且,县尊大老爷对沈五老爷的态度,不一般,似乎不在意后者是被革职的。
预备坐下的赵家大儿子,也悄悄吞了口水,并提醒自己,跟紧这几个少年。
“让不让?”沈灵竹不再废话,抵着匕首逼近衙役们,他们不断后退的同时,老叶让大家快让开条路。
“你们别拎不清,沈老爷到底是天子门生,皇帝老爷哪天想起来就官复原职。”
“没错,我五伯好多朋友都还在京城当大官。”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