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训志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打听不到。”
顿了顿,他又小声说到:“但我打听到租铺子的人是宋主薄的太太。”
“不可能。”沈灵竹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到目前为止,她和师姐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个大概了解。
本朝除京官以外的流官出任地方,基本都不带家眷,像大伯以前做县令时,大伯母就没随行。
这倒不是官员不想带,而是太祖年间有不准带家眷的规定,虽然后来的皇帝并未一直执行,但官员不准在离家五百里内任职,却是明规。
流官流官,一任很可能做不到一年就会调任,家眷随行千里搬家可不是什么好体验。
“志表哥知道何大户家在哪儿吧?”她觉得需要找到最确切的消息,还得是何大户的人手才好用。
黄训志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的,但听表妹让他去寻求帮助时,他却不再配合:“太远,我得保护你们。”
“茶楼安全的很。”沈灵竹指指身后的招牌。
“不行,除非找夏兴哥来。”黄训志十分坚持,那边铺面离的不过几十步还好,让他到几条街外就不行。
沈灵竹劝他不下,无奈带他进店上楼时,好巧不巧和下楼的苗司吏走个对头。
他身后的人居然是前次在府城见过的金饰玉器店老板,不过对方看着不像认出自己的样子。
沈灵竹心中一动,莫不是他来买苗司吏手中的印石。
脑子里如是想着,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行动,身为年轻人她很丝滑的退下一阶让路。
苗司吏走下最后一个台阶,脚步顿住,瞟向沈灵竹一眼才走,心道沈家又来卖风箱。
能让沈老爷一次次派子侄亲至,看来确实收益不匪。
这么想时,他就对某位蔡姓连襟升起一股成事不足的恼火,决定中午找他敲打敲打。
而沈灵竹目送他们离开,和身边的黄训志说:“表哥,认识吗?”
“认识。”黄训志点头,前几次在县城卖货时,沈七伯有带大家轮流到衙门附近,认认进出里边的几个司吏捕头。
他是个有眼色的:“表妹,你可别让我跟上去。”
“不会的。”沈灵竹不会给自己找事儿,等下次到府城,可以拿大伯打磨过的鸡血石,到玉器店找掌柜的看看,然后旁敲侧击两句。
她上到楼上时,说书先生已然看完稿子,正在催着师姐要后边几节。
沈妙竹坚决不给,实际是她还没写出来:“先讲三节试试水,后续的稿子我们会给你送过去。
到时可将分成交给送稿子的人带回。”
沈灵竹奇怪师姐为什么没提现在就派人跟去府城。
是打算悄悄探查结果吗?
“不用试的,凭我多年的经验,这个故事一出必定引起轰动。”说书先生万分希望看完后边的情节。
可惜沈妙竹的态度十分坚决,他只好遗憾的拿着现有的稿子告辞。
沈灵竹喊住人:“先生稍等,我们签个契书可好。”
“这,也不必吧?后边听的人有多少,委实说不清。”说书先生还是头一次拿到手稿后,被要求订契的。
不过以往他拿到的稿子,多是直接卖断到他手里的。
他想到另一种可能,连忙拿出自己的路引和户帖:“我家住府城,绝对不会不履行约定。”
名声对他这一行也十分重要,用过别人的稿子说书不给钱,只要发生一次,就再不会有人给他们写故事。
“签个契书对我们双方都好。”沈灵竹瞄见户帖上的地址,记在心里后给师姐一个无声的眼神。
沈妙竹不知师妹为何坚持有契书,她道:“口头说的终觉浅,不如落定在文书上。”
说书先生见她为此开口,再一想双方距离稍远,考虑几息之后,他点头同意。
沈妙竹将契书写的简单明了,请来茶楼掌柜做个中人,就算落成。
说书先生签完后,迫不及得要赶回府城开始登台。
两姐妹自然不会阻拦,将人送走之后,沈妙竹问她为什么要签契书。
沈灵竹将大伯母铺面被上一位租客转租的事,略做叙述。
然后就被师姐拉着,到新开的小酒馆逛逛,还不到午饭时侯,她们来的过早,酒馆里除了一二个就着花生吃酒的,再没其他客人。
沈灵竹悄声问:“志表哥,你是找谁打听的。”
“伙计,我再找他来。”黄训志说完,准备抬手招伙计过来。
“不用,我们找掌柜问。”沈妙竹抓大放小,她直接奔向柜台找掌柜。
沈灵竹紧跟而来,眼看着不愿多说的掌柜,在师姐一块儿一块儿碎银的攻势下,终究告诉她们些干货。
原来这家小酒馆还真与主薄有些关系,乃是其新纳妾侍的家人所开。
“您可知租这间铺子是谁牵的线?
目前,每月的租金不知有多少?”沈灵竹问出关键所在,瞬间引起掌柜的警觉,他不再回答。
哪怕沈妙竹又掏出银子,人家掌柜的也不说,末了还好心提她俩这,间酒馆的主人不在乎挣多挣少。
沈灵竹道:“还是得找何大户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