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闺阁女儿能说出来的话?
刚还夸她谨慎本分,她这就亮出了这样的野心要吓死她爹?
吴守忠瞪着一脸无辜的闺女,怒也不是,惧也不是。
吴三娘可不管她爹怎么想,见他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无辜的神色换成满意的嘴脸,稍稍欠身后便施施然离开了。
回云起院的路上一片寂静,吴三娘抬头望着星星点点的夜空,心道,阿娘,你放心,只要能护住你,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义无反顾,决不回头!
......
许是见到了小女儿的缘故,吴守忠从书房出来后直奔西霞院而去。
西霞院里整洁异常,一如从前。
吴守忠端着烛台,独自一人推门而入,刚坐到床边舒了口气,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女声。
“老爷,三公子啼哭不已,夫人请您去青筠院瞧一瞧。”
这道声音刚落,又一道气急败坏且刻意压低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
“你怎么能擅闯?还不快走!老爷说了,西霞院不许下人随便进入,否则就乱棍打死!”
西霞院里跪着的正是兰夏,浣花的贴身丫鬟。
训斥她的则是吴守忠身边新提拔的小厮阿顺,因是祭灶,吴守忠特许了阿吉回家过节,今晚只有阿顺跟着他。
兰夏听到阿顺的话,心里瑟缩了一下。
可想到同样闯过西霞院却完好无损的吕姨娘时,瑟缩的胆子又慢慢壮了起来。
想到吕姨娘如今的好日子,兰夏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娇声喊道:
“老爷,奴婢求求您了!去看一看三公子吧,三公子他......”
一语未了,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
兰夏看着面冷如冰的吴守忠,强忍住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卡着角度,半俯身行了一礼。
她存了别样的心思,自然有所准备,那大开的领口处只有一层轻纱,行礼时若隐若现。
站在吴守忠的角度,正好将她胸前的美景一览无余。
吴守忠:......
眼中迅速划过一丝厌恶,吴守忠冷冷问道:
“你方才说是夫人叫你来的?”
兰夏一惊,呼吸略有些急促,讷讷道:
“回老爷的话,是因为三公子他......”
“阿顺,去请夫人来一趟。”吴守忠直接吩咐道。
阿顺斜了兰夏一眼,扭头跑得飞快。
闻言,兰夏吓坏了,连忙朝前膝行两步,连带着某处也跟着晃动不止。
只见她半噙着泪珠,脸颊微红,声音娇柔又可怜道:
“老爷,奴婢只是太过担忧三公子,三公子自打出生起就由奴婢照顾着,求老爷看在奴婢尽心尽力的份儿上......”
吴守忠刚欲呵斥,门口忽然传来了江氏的冷笑声。
“尽心尽力是你的本分!安敢以此为借口,向主子邀功?”
江氏走得大步流星,刚站到吴守忠身边就瞧见了下头独一份儿的美景,当下忍不住瞪了瞪眼珠子。
这么有料?!
“夫人来得这样快?”
吴守忠满脸愕然。
江氏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正巧在旁边散步。”
吴守忠哦了一声,转身进了屋内,边走边道:
“这是后宅的事儿,夫人看着办吧,我累得不行,得去歇一歇了。”
江氏瞧他一副任你处置的模样,十分满意,待看到下头跪着的脸色发白的兰夏时,那份满意悉数化作了冷意。
“老爷说过,擅闯西霞院者,一律乱棍打死,来人。”
闻言,浣纱招手喊来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上前压住兰夏,直接按倒在地上。
兰夏一边挣扎哭泣,一边拼命求饶道:
“夫人!都是吕姨娘教奴婢这样做的,是她说三公子思念老爷,这才叫奴婢来西霞院相请的,求夫人明鉴!”
江氏冷笑一声,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兰夏,吩咐道:
“去把吕氏给我叫来,她的丫鬟犯了事,她不在不合适。”
浣纱听她称浣花为吕氏,心头一凉,江氏却偏头看着她道:
“浣纱,你去把三公子抱到馥春院,这里的事我自会处置,你不必担忧。”
浣纱知道主子这是怕她留在此处尴尬,于是慢慢垂下头,恭恭敬敬道了声是。
西霞院里,江氏坐在搬来的圈椅上,俏脸之上布满冰霜。
只是这一等,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浣花才姗姗而至。
不过江氏没料到,同行的竟然还有福寿堂的吴老夫人。
江氏看着半垂着头扶着吴老夫人一条手臂的浣花,脸上的冰霜越发厚了。
“江氏,听说你命人抱走了核桃,这又是为何?先前说好的,如今又不作数了?”
江氏还未开口,吴老夫人率先发问了。
屋内,吴守忠听到他娘的声音,急忙起身朝外走去。
吴老夫人看到儿子,有些诧异,视线又扫过不远处跪着的兰夏,似乎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母亲怎么来了?”
吴守忠说着,朝吴老夫人行了一礼,江氏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