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派人传话的时候,我就在想,信哥儿那个性子,哪能讨得女孩子喜欢,换了阿佑,果然!”李灼拍着尤氏的手,半是得意半是欣慰,“都是你教得好!”
闻言,尤氏脸上的笑容真挚了几分:“我懂什么,阿佑是因为像老爷,这才如此出众。”
尤氏作为李灼的填房,年龄自然小些,再加上嘴甜又体贴,向来很得李灼的心。
李灼被马屁拍的浑身舒泰,再看到娇妻芙蓉般的脸颊,心里一动,手上一用力,便将尤氏带入了怀中。
......
只是那手刚摸上尤氏的腰带,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大哥!大哥!这大白天的,躲屋里干嘛呢?”
骂你个兔崽子呢!
李灼恨恨地收回了手,尤氏满脸羞红,拢着衣襟转身进了内室。
见她进了里屋,李灼这才披上外袍,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这儿呢!你瞧你,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又怎的了?”
李炎叉着腰站在廊下,看着他哥,错错着牙:
“我说大哥,你叫佑哥儿去万寿禅寺做什么?”
是为了这个?
李灼瞬间忘了方才被打扰的不快,眉开眼笑道:
“佑哥儿怎么不能去了?阿信那个木讷性子,吴三娘子能喜欢?还是佑哥儿好些,嘴甜!你大嫂说了,吴三娘子很是中意阿佑呢,二弟,我跟你说,这女儿家......”
“中意?!”
李炎一声怪叫,把李灼吓了一跳。
“咋咋呼呼的,吓我一跳!小声些,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
李炎瞪着眼睛叫道:“大哥还知道八字没一撇?我给信哥儿寻的好媳妇,你做什么要换上阿佑?你知道人家三娘子是怎么说的?”
李灼直觉不妙,收起笑脸问道:“怎么说的?”
“大闸蟹!”
李灼一愣,什么大闸蟹?
“三娘子说阿佑横得跟大闸蟹一样!目中无人、蛮横无礼!”李炎斜着已经傻了的大哥,冷笑连连,“大哥管这叫中意?”
什么?!
李灼有些不信,结结巴巴道:“三,三娘子真这么说?可......你大嫂她......阿佑那样好,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
李炎轻哼,他为什么选了信哥儿?除了生的好,最重要的是人品可靠!
不像佑哥儿,瞧瞧被那个好大嫂给教成什么样了!
“李信呢?去了哪儿?叫他出来跟我去见三娘!”
李炎心里烦躁,不想多跟大哥纠缠,他这个大哥从小就糊涂,实在是不可理喻。
“他去了外祖家,二老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很是想念……”
“去了信州?”
李灼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懊恼。
这下李炎不乐意了,两只手掌拍得啪啪作响,怒道:“早不去晚不去!非要这时候去?我说大哥,这不会是你的调虎离山之计吧?”
李灼干笑两声,一双眼睛左右乱瞟:
“二弟净爱胡说,阿信大了,岂是我能左右得了的?那孩子一向有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出他话里细微的抱怨,李炎忍不住叹气。
他这个大侄儿,哪哪都好,就是脾气倔得要人命,下了决心的事儿别说九头牛,便是九百头也拉不回来……
李炎虽未直言,心里却已经门清儿,定是大嫂尤氏在大哥耳边吹了风,这才叫原本定下的好事出了纰漏!
她想叫她儿子顶替阿信,也要看人家吴三娘子愿不愿意!
再联想到尤氏平日里的作派,李炎冷哼一声,脸上露出浓浓的烦躁。
大哥娶的这都什么玩意儿?一个不如一个!
李炎心里有气,也不管他大哥,抄着手转身就走。
李灼伸出手哎了一声,李炎却越走越快,最后连个背影也看不到了。
李家花园里,李老太爷手里拿着把金剪,正哼着小调,慢悠悠地修剪他那几棵造型奇特的罗汉松。
身后,赵管家瞧见了气冲冲赶来的李炎,忙半弓着腰,笑着提醒李老太爷:
“老太爷瞧瞧谁来了。”
李老太爷偏头去看,正好与次子李炎四目相对,李炎压下心头的怒气,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什么时候回来的?冯状元呢?”
“回阿爹的话,今早刚到,先陪冯状元去了趟万寿禅寺,所以回家晚了些。冯状元身有官职,住在官驿更合适些。”
“什么话。”李老太爷笑斥道,“那官驿再好,能比得上咱家?去把冯状元请来,告诉他,当这儿是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
李炎知道他爹一向精于算计,也向来不把湖州的地方官员放在眼里,闻言虽觉不妥,却也没有出言反驳。
见李炎没走,李老太爷朝赵管家一摆手,等花园里只剩爷俩后,李老太爷放下剪刀,沉声道:
“说吧,吴三娘子那边出了何事?”
“阿爹怎么知道三娘子有事儿?”李炎惊讶得眉毛几乎挑到了头顶上。
“若非三娘子有事,冯状元能一到湖州就先去了万寿禅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