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娘写好了给吴大娘子的回信,交于曹女使。
“有劳曹姐姐。”
“无妨。”曹女使笑道,“还有件事,冯状元快到湖州了,明净佛女想不想见一见他?”
原来那日自京郊驿站接到冯雨湖后,冯春时将她送到了柳亭,然后便返回了京城。
彼时,冯春时外放的文书尚未下达,万不可私自出京,悄悄走这一趟也只是想亲自看着,确保万无一失而已。
冯雨湖先跟着李家的车队一路来到湖州,此时就住在离万寿禅寺不远的一处宅子里等冯春时。
闻言,吴三娘想了想,笑着摇了摇头。
“舅舅要远赴云州,不便耽搁,请他带上阿娘,多多照顾。”
曹女使笑着应了好,正要转身离去,吴三娘又不好意思地喊住了她:
“劳烦姐姐跟舅舅说一声,到了湖州,给我送些话本子进来......”
曹女使轻笑一声,点头答应了。
吴三娘转身正要回房,一道蛮横的声音响了起来。
“站住,你就是吴三娘?”
来人一身大红锦袍,一手抖着马鞭,一手点着吴三娘,晃晃荡荡地领着两个小厮,一点儿没有避讳地迈过了门槛。
吴三娘看得一脸惊奇,好一只煮熟了的大闸蟹!
小桐上前一步护住吴三娘,大声呵斥道:
“放肆!这里是佛女的住处,你是何人,竟敢这般无礼?”
大闸蟹朝小桐扬了扬马鞭,吓唬道:“小爷是谁,轮到着你个丫鬟问?滚远点,别耽误小爷瞧媳妇!”
媳妇?
吴三娘的心沉了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安静的院门,隐隐有了些许猜想。
大闸蟹甩着马鞭推开了小桐,上前仔细打量了吴三娘后,嘴角撇了撇:
“听说你是兵部侍郎家的千金,长得也不怎么样啊,还没我表妹秀气,瞧瞧,干巴巴的像个瘦猴。”
吴三娘两步退到燕飞身后,低声吩咐道:“燕飞姑姑,来者不善,快把他赶出去。”
燕飞闻言,横眉倒竖,指着院门瓮声瓮气道:
“你们,都出去!再不出去,我就不客气了!”
大闸蟹一听,乐了,偏头望着自己那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笑得肆无忌惮。
“不客气?你一个女人,还不客气?爷爷偏不出去,我看你能......”
把我怎么样这五个字到底没能说出口,燕飞一个马步扎好,双掌猛推,大闸蟹直接变成了飞天螃蟹,连带着的还有一声惊恐无比的尖叫:
“娘啊!救命!!!”
小桐看傻了,呆了片刻,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两个小厮催促道: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救人!”
一声落地的闷响惊醒了呆滞的小厮,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嗷地一声便扑向了门外。
要是少爷有个好歹,夫人肯定要剥了他俩的皮!
明净院内,吴三娘看着已经收了势的燕飞,高高扬起的眉毛落了下来。
阿娘说燕飞很有些力气,果然诚不欺她!
转头望着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曹女使,吴三娘那琥珀色的眼眸深了深。
“明净佛女没事吧?都怪我一时不察,竟叫男客闯了进来,佛女......”
吴三娘最恨人背后捅刀,当下也不客气,直接打断了曹女使的喋喋不休。
“曹女使方才说冯状元快路过湖州了,劳女使帮本小姐带个话,请冯状元务必来国寺一趟,三娘有要事相商。”
听她直呼冯状元,又自称小姐,曹女使呼吸一滞,心里一阵阵发虚。
抬眼一瞧,正好和吴三娘晦暗不明的眼神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后,吴三娘压下眼睑,面冷如冰:
“告诉冯状元,若是我请不动他,那下次便是我娘去请他了。”
说完不再管满脸错愕的曹女使,转身带着小桐和燕飞便进了屋。
被关门声惊醒了的曹女使,轻轻打了个寒战。
看惯了吴家娘子笑意盈盈的模样,乍一生气,还真是有几分气势呢......
明净院外,两个小厮手忙脚乱地替自家少爷顺着气,大闸蟹,也就是李家二少爷李祖佑坐在地上,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真粗鲁!你们都瞧见了吧?回去告诉阿娘,我,我不要娶她,她就是个母夜叉!”
李祖佑越想越委屈,越说越愤恨。
自打他娘告诉他吴家三娘子就住在万寿禅寺时,他就千盼万盼,终于瞅着空溜了进来,就为了瞧她一眼。
那吴三娘子长得瘦巴巴的不说,竟还十分凶悍!
就因为他笑了几声,她就敢让婢女把他丢出院外!
太蛮横了,李祖佑摸着火辣辣的屁G,眼泪又流了下来。
......
再说李家这边,李老太爷有两子,长子李灼,次子便是与冯春时情同兄弟的李炎。
此时李家的后院里,李祖佑的阿娘尤氏正满脸闲适地捏着手绢里的鱼食朝池子里撒。
尤氏出身小门小户,做了李家大爷李灼的填房,两人育有一子,便是大闸蟹李祖佑。
“阿佑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