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千般好、万般妙的朝廷栋梁,怎么也有被女人抛弃的时候呢?
这样的念头一出,江氏呆了呆,她怎么会这样想?
难道她也被冯氏染了疯病?
“去请大夫!去请大夫来给我瞧瞧......”
浣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去寻大夫不提。
碧柳院里,黄郎中跟着浣纱去瞧江氏。
阮氏则是趁着无人,吹起了关于吴大郎的枕边凉风。
“妾有了年岁,月信不调也是有的,原也不觉得如何,只是那日大公子命人不间歇地燃香,妾受不住浓烟,这才见了红......”
“二郎见妾不适,这才失了分寸,打翻了净水,二郎也不是有意玷污净水,只是救母心切罢了......”
闻言,吴侍郎眉头拧成八字,搂着阮氏沉声道:“燃香是阿珏的主意?二郎的事儿我知道了,不怪他,二郎还小,哪能眼看着亲娘受难无动于衷呢?”
想起江氏那张倔强的脸,吴侍郎有些气恼,这个江氏,最是小性儿,一定是她撺掇着阿珏乱来的!
好生安抚住了阮氏,吴侍郎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带着三分火气准备去寻江氏。
刚走出碧柳院,想起黄郎中在替江氏瞧病,吴侍郎只好忍了忍,脚步一转,去了书房。
“阿吉,去叫大公子来书房见我!”
......
江氏得了书英的求助时,正喝着安神汤。
这一整天闹哄哄的,真是头疼得紧。
书英跑得一脸汗,来不及好好喘口气,便对着廊下的浣纱喊道:
“姑姑!快请夫人去一趟书房,老爷,老爷要打死大公子!”
什么?!
一语石破天惊!
不用浣纱回禀江氏,江氏已经听了个清清楚楚,当下脸色大变,蹬上绣鞋,带着浣纱几人就直冲书房而去。
书房里,吴侍郎一手挽着袖口,一手扬起家法竹鞭,直直地朝着吴宗珏打去。
吴宗珏脸色阴沉,跪在吴侍郎面前,被几个小厮团团护住。
方管家一边抱着吴侍郎的大腿替吴宗珏求情,一边不住地拿眼睛往门口瞟。
夫人怎么还不来,再拖下去,他可就拦不住老爷了!
正想着,一道火急火燎的人影好似飓风一般冲了进来,劈头盖脸夺走了吴侍郎手中的竹鞭,烫手似得丢到了窗外。
吴侍郎:......
“老爷这是做什么?阿珏有哪里做错了,竟到了用家法的地步!”
江氏胸口剧烈起伏,母鸡护崽般地挡在了吴宗珏前面。
先是阿莹,又是阿珏,阮氏不把她这两个孩子害死,就不肯罢休是不是?!
江氏眼中掠过一丝怨恨,防备地盯着吴侍郎,生怕他再对吴大郎动手。
“我做什么?你问问你的好儿子!问问他做了什么!”吴侍郎满脸怒容,手指几乎点在了吴宗珏的鼻子上,“堂堂七尺男儿!竟对府中的长辈用私刑?真是白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竖子!”
听到吴侍郎这样说,江氏已经明白了过来,这说的应当是燃香的事儿,果然是阮氏那个贱人挑唆的!
江氏冷哼了一声:“府中的长辈?不知老爷说的是哪位长辈?是老爷还是老夫人?”
“明知故问!江氏,我问你,阿珏在祠堂燃香的事儿,是不是你教的?你知不知道阿阮腹中的孩子,险些因此丧命!”
“险些?那不就是无事么?既然无事,何须惩罚太过?”江氏喘匀了气,慢条斯理道。
闻言,吴侍郎一愣,随后心头一梗,脸皮有些泛红,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无它,江氏的话,正是前几日吴大娘子遇险,吴侍郎对她说过的话。
如今被江氏用自己说过的话挤兑了一回,吴侍郎的表情十分精彩。
看到吴侍郎闭上了嘴,江氏冷冷一笑,转身扶起吴宗珏,还替他将裤子上的灰尘拍了拍。
“侍郎要在孩子面前逞威风,妾身不敢多言,只有一样,侍郎的威风不能只叫阿珏一人瞧见,得让这府里的孩子们都瞧瞧!免得大家说起,觉得侍郎偏心。”
江氏的话音刚落,吴侍郎的心中掠过一丝不妙,警惕地问道:
“你想做什么?”
江氏笑意温婉却没有丝毫感情,一字一顿道:
“从明日起,府中的公子都来老爷书房待两个时辰,好好聆听老爷的教诲!还未出世的,便由生母代替,捧着肚子一并来听!”
吴侍郎双目怒瞪,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江氏说出来的话。
恶毒妇人!
明知阿阮有孕,需要卧床静养,她还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
“江氏,你大胆!”吴侍郎咬牙切齿,几乎要怒火攻心,“我吴府容不得你这样恶毒的主母!来人,拿纸笔来!”
方管家不明所以,却隐隐觉得不好:“老爷要纸笔做什么?”
吴侍郎恨声道:“休妻!”
休妻?!
方管家肝胆俱裂,连声劝阻。
吴宗珏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亲生父亲。
只有江氏最淡定,从阮氏入府那日,她夜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