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坐在大厅里,闭目养神,李成材、李如松、李如梅、李如梓都站在他的左右,听着探事官的回报。
探事官是李成梁新收的徒弟毛文龙,他不抬头也知道李成梁的态度,说的每一句都尽量让李成梁满意。
李成梁慢慢的睁开眼睛道:“努尔哈赤带了将近三千人马到我辽阳,你们说说他是什么意思?我们又当如何应付?”
李如梓抢先道:“这还有什么说的,他带了这么多人来,必是图谋不诡,父帅可急调沈阳、金州等地的人马一齐向这边来,自其背后袭取赫图阿拉,我们当头迎之,一举破敌。”
李成梁看他一眼,又向李如松道:“你看?”
李如松道:“我猜努尔哈齐并无不诡之意,安费扬古通过韩杰出面,求得咱们同意把觉昌安和塔克世的尸骨还给努尔哈赤,努尔哈赤把人马都带来只是想造成一个您惧怕他的大军压境,不得不还的架势,以便他安抚那些不听话的亲族,儿愿带一支人马去城,把努尔哈赤拦在城外,让他的阴谋不能得逞。”
李成梁又向李如梅投去讯问的眼神,李如梅道:“孩儿以为不论努尔哈赤此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他克图伦、破萨尔浒,大胜莽荡骑,如果他在这的目的再得逞的话,只怕我们就管不住他了。”
李成梁沉思片刻向李成材道:“你的看法呢?”
李成材道:“成材无能全听大哥安排。”
他那日阻击努尔哈赤失败之后一直郁郁寡欢。
李成梁站起来走了两步道:“如松说得对,努尔哈赤所来的目的就是要向外人证明他不怕我,甚至我还怕他,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怎么应付这件事。”
李如梓道:“父帅,不论他是什么目的,我们都不能让他得逞,若父帅出兵,儿愿为先锋。”
李成梁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在地上又转了几圈,正好走到毛文龙面前,一眼看见毛文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你说说看。”
毛文龙受宠若惊的道:“小人不敢胡说。”
李成梁道:“不必拘禁,说说无妨。”
毛文龙双手抱拳在胸,略微弯腰道:“小人以为三位公子所言都有道理,但最好的应付之法还是大公子。”
李成梁道:“怎么说?”
毛文龙道:“努尔哈赤身上带着皇上的圣旨,还有韩大人给他做后台,我们一但与他动手,势必会背上一个妄动刀兵的罪名,现在朝中大臣倒有一半与努尔哈赤有关连,大人除非把建州的人杀个干净,不然有一个跑到京去对大人都是不利的,所以不好与努尔哈赤动手。”
李成梁道:“依你这么说,就是如松的做法也欠妥了?”
毛文龙偷眼看看李成梁,见他没有怒意,于是壮了胆子道:“其实就是大人对努尔哈赤也有不妥之处。”
李如梅、李如梓同时大声道
:“大胆!”
李成梁一摆手道:“你们别说话,让他说完。”
毛文龙道:“大人收伏尼堪外兰、卜赛、左秩,那为何不能收伏努尔哈赤呢?”
李成梁摇摇头道:“努尔哈赤不是尼堪外兰,更不是卜赛、左秩,想要收伏他并不容易。”
毛文龙道:“这次努尔哈赤上京多亏了夫人的一封信,就是他不给您面子,也要给夫人面子吧,再说,他不是想让别人认为您怕他吗,您就做出怕他的样子,把他请进辽阳,他在城外有三千精甲,我们最少也要调动同样的人数才能打败他,可他一但进城,性命就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杀他不过是一个力士的事而已,那时权衡利弊他想不答应也不行了。”
李成梁道:“那要是他不进城呢?”
毛文龙道:“他为他父祖遗骨前来,能不进城吗,只要他进了城,他答应固然好,不答应我们虽不能杀他,把困在这辽阳让他的部下无头不行,不也一样吗。”
李成梁满意的点点头道:“好!”
我这就修书,文龙啊,你跑一躺抚顺,如柏与努尔哈赤一向不错,让他来请努尔哈赤进城,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李成梁亲自修了一封书信,交给毛文龙,自辽阳到抚顺不过一天路程,毛文龙急急赶路到了抚顺向李如柏说了,李如柏那敢耽搁,跟着他到努尔哈赤在辽阳城外的大营去了。
李成梁到了后宅见了他的夫人,见过礼之后陪着笑脸道:“成梁有一事想求夫人。”
李夫人道:“官人这话说得,你我是夫妻,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何谈求与不求啊。”
李成梁道:“努尔哈赤请了皇上的圣旨,回来重整建州,我坐镇辽东,难免不和他来往,故而想和他重新结好,但又怕他记恨与我,所以想请夫人亲自出面,夫人曾经帮助过努尔哈赤,又对他的妻子极好,想来他不会不给夫人面子。”
李夫人叹了口气道:“前日养正来信,说春秀产后患病已然去世了,他父亲也因伤痛过度而去世了,现在我们和豹儿没有亲戚的关系了,我就是去说也只怕没用啊。”
她怪李成梁前翻找努尔哈赤的麻烦,致使佟家父女背井离乡而死,故不愿理李成梁。
李成梁看出李夫人的意思,故意长叹一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