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努尔哈赤和石戎重新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两个睡在一张宽大的锦床上,旁边的小几上放着茶点,努尔哈赤一把抓过茶壶,猛灌了几大口冷茶,长吁一声,石戎则不住的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间精致秀雅的小室,壁上掛满了画轴,正对着他们的是一张菊花图,那图上的菊花一朵朵垂下枝头,似酒后大醉一般,上面还题了一首七绝,道:“大杯小盏酒未歇,黄裳无力醉南山。俗蜂艳蝶休来去,不与凡草斗春风。”
石戎笑笑道:“好大的口气。”
努尔哈赤却道:“好一派气度。”
一阵爽郎的笑声传了进来,随后有人道:“哈、哈、哈……,有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果不其然,二位一眼看去竟当真各不相同。”
二人互觑一眼,下了锦床,顺声音找去,就见一架珍宝阁的后面有一个月洞门,出来正是外间,这却比内间大的多了,只是也乱多了,四处都是画具,地上也丢着不少的残画,一个紫衣人背对着二人,正伏在一张大石案上作画,努尔哈赤一拱手道:“这位朋友,不知我二人如何会在这里,打扰阁下?”
紫衣人回过身来,用一块软布擦擦手道:“二位昨夜醉倒街头,在下看到之后,便把二位带到我这‘画龙别院’来了。”
石戎一听到‘画龙别院’四个字猛吸一口气问道:“阁下贵姓高名?”
紫衣人看着他们道:“在下复姓诸葛,单名一个图字。二位高姓?”
二人大吃一惊,心道:“我二人真是走运,刚一进北京就碰上这位京师最神秘的人物了。”
石戎干咳一声道:“他姓佟叫佟豹,我姓石,单名一个戎字。”
诸葛图点点头道:“原来是佟兄和石兄,久仰了。”
说完双手一拍,两个侍者急步走了进来,一会便将屋内收拾得干干净净,随后拿进热茶新点,放在几上,诸葛图笑道:“二位想来也该饿了,先用些点心,然后小可再安排用饭就是了。”
努尔哈赤看看石戎,就见石戎一屁股坐下,拿了茶点就吃,便也一笑向诸葛图道:“无礼了。”
也坐下吃了起来。
诸葛图微笑着看着二人,回身把石案上的画拿下来,走到火盆前慢慢烘墨,石戎这时吃的差不多了,用茶水把嘴里的点心送净,然后道:“阁下画的是龙吗?”
诸葛图一笑道:“正是。”
石戎走过去道:“阁下全用水墨,空灵清淡,使这只龙如方离云内,未下海宇,濛濛之中无可寻迹,正和龙之神意。”
诸葛图眼睛一亮道:“阁下懂画?这太好了!请来看看我的其它的画。”
努尔哈赤也吃的差不多了,见他二人不住谈画,自己也不懂便绕墙而走,看壁上的画,就见墙上基本都是龙,有的重色,有的轻色,有的横
空出世,有的张眉怒目,各具特色。
靠近窗前有一幅画,却异常奇特,它不是画在帛上、纸上,而是画在木板上,色彩浓重,但却极暗淡,上面的龙是红色的,就如真的一样,好似要破壁飞去一般,努尔哈赤看的入神慢慢的走到窗口,仔细观看,就在这时候,一个人向这里走来,正好走到窗口,一眼看见努尔哈赤,大吼一声,一只铁爪破窗而入抓向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听到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抓到面前,他身子不动,一个脑袋自向后缩去,那手掌停在他的面前五寸之地,对方怪叫一声,手臂暴伸出一尺,努尔哈赤手掌在一支大笔上一扫,笔头立起,指向对方的劳宫穴,对方的劲力略收,努尔哈赤头向右一歪对方的手正好停在努尔哈赤头的左边。
诸葛图、石戎二人急忙赶了过来,诸葛图大声道:“乔龙!住手!”
站在窗外那人正是乔龙,他恶狠狠的看着努尔哈赤,一只手虽没再向前伸出去,可也没收回去。
石戎笑着扯开努尔哈赤道:“诸葛先生,不要怪乔大爷,我们昨夜闹了点小误会。”
诸葛图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乔龙,拍拍手,侍者重又走了进来,诸葛图示意他们收拾一下被乔龙打破的窗户,然后回身向努尔哈赤和石戎一欠身道:“在下失陪一会。”
转身出去,把乔龙叫到远处去说话。
努尔哈赤吓的一身冷汗,道:“这小子简直就是偷袭。”
石戎开心的道:“我头一次看见大哥这般紧张。”
努尔哈赤自嘲的笑笑,道:“我也不是神仙,自然也会害怕。”
这时诸葛图又走了进来,向二人一笑道:“我把他打发走了,省得在这看了大家不便。”
他看着二人,微笑着道:“乔龙横行冀北,从没遇到过对手,没想到他们弟兄竟会败在你二人的手下,若是别人说,我很难相信,但乔龙亲口说来,就不能让我不信了。”
石戎笑道:“诸葛先生,我们并没有赢乔大爷,只是用了点巧计,在他手下逃了而已。”
诸葛图道:“我想二位一定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努尔哈赤不说谎道:“我们未曾进京就听说了诸葛先生的名头,很是钦敬,只是没想到竟会遇上诸葛先生。”
诸葛图道:“我们锦衣卫里有乔家昆仲,东厂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