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在山林里打转,却不知整个姜府都已经人仰马翻。
身穿银鳞甲的王府亲卫站满了院子。
姜元与王氏战战兢兢的跪着,姜元宁则被谢宴辞掐着脖子抵在了廊柱上。
她面色涨的通红,双手紧紧揪着谢宴辞的袖子:“殿下明鉴,离开点心铺子后臣女就先行回府,至于二妹妹去了哪里,臣女真的不知道。”
望着眼前的活阎王,姜元宁简直吓破了胆。
她也没想到谢宴辞竟会这么快的找上门,如今之计只能一口咬定出府之后早早与姜稚分别,其它一概不知。
但谢宴辞显然不会相信。
“好!好的紧!这是想拿本王当猴耍!也不知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掐着姜元宁脖子的手越发用力,直至单手将她提起。
点心铺子他带人去过一遭,早已人去楼空,只留着一个守门的小丫鬟。
那丫鬟胆子极小,问不出有用的东西。一直到谢宴辞要离开的时候才鼓足勇气提起,她进房给掌柜添茶的时候,听到他与一美貌女子商议要把什么东西运出城去。
所描述的女子长相打扮正好和姜元宁对上。
谢宴辞眼睛落在了姜元宁绣着银杏叶的百褶裙上,怒火犹如一块滚烫的烙铁在他胸腔乱滚。
他不敢想,姜稚落到别人手上是什么下场。
姜元宁被掐的两眼翻白,王氏扑上去哭求,被守在一旁的亲卫一脚踹倒。
王氏撕心裂肺的哭道:“殿下手下留情,宁姐儿真的不知道姜稚去了哪里啊!”
谢宴辞目光发狠语气森然:“既然不知,那留着也无用。”
姜元宁刚开始还蹬着腿儿挣扎,到后面就双脚绷直气若游丝,眼见着活不成了。
姜元死死的跪着,双目通红。
一边是王氏的哭喊,一边是即将被掐死的长姐。
煎熬半晌终于喊了出来:“殿下,我知道二姐姐在哪里!”
整个厅房静了片刻,王氏满脸恐惧连哭都忘了。
谢宴辞松了手,姜元宁滑落在了地上。
姜元想要再开口,谢宴辞却直接提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直打得姜元满嘴鲜血,牙齿都落了几颗。
钻心的疼痛让姜元面目扭曲,可他紧紧捂着嘴怕再发出声音惹怒了谢宴辞。
“狗东西,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说,本王记着你的好。”
谢宴辞冷笑,说罢提着姜元大步朝着府门外走去。
姜元宁捂着喉咙咳嗽两声,眼看着谢宴辞越走越远,一股强烈的不甘占据了心头。
毕竟上一世自己也曾真心爱过这个男人。
但凡谢宴辞有一丝温情,她也不会勾搭陆喻州选择背叛。
“殿下现在去也晚了,该做的都做了,姜稚已经是残花败柳。即便这样,殿下也要去吗?这世上好的女子那么多,为何殿下不看看别人?”
谢宴辞转身。
他本就相貌出众,专心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更是容易乱人心弦。
姜元宁愣了愣,有些不自在的避过了他的视线,一颗心却紧张起来。
“姜姑娘说的别人是谁?本王虽好美人却也不是什么烂的臭的都要。谁都可以,唯独你不行,因为本王嫌脏。”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姜远宁闭上了嘴。
一直到看不到谢宴辞的身影,王氏才仓皇的爬着去看姜元宁。
见她似是吓得狠了浑身抖得厉害,脖子上一圈青紫看着十分骇人。
顿时又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山岘的破庙姜元曾跟着元朗去过一回。
那里位置隐蔽,最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本来姜元也没想到这处来,直到记起姜元宁回府曾对他说过。欠沈朗的她已经替他还清,日后再不用怕他,也不许再与沈朗厮混。
姜元还以为姜元宁指的是亏欠银子之事,直到谢宴辞发狂要杀人才知道说的是姜稚。
当下再不敢隐瞒一股脑的将知道的全告诉给了谢宴辞。
王府养的马都是好马,一行人快马加鞭,天刚擦黑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破庙所在的山岘。
山路崎岖,草木茂盛几乎将路掩尽。
黑灯瞎火的骑马也不方便,谢宴辞便下马赶路。
他曾在关外呆过几年,走这样的山路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苦了姜元,被带刺的枝条缠的惨叫连连。
谢宴辞自知道了姜稚被沈朗所掳,一颗心犹如烈火烹油恨不能立马提刀将他劈成两半。
眼见着离破庙越来越近,在月色已经能看见黑乎乎的廓形,却忽然有了退意。
只要姜稚还活着,沈朗他便留他一个全尸。
姜元早识趣的闭上嘴,沉默的举着手上的火把。
离得近了,才看见庙门大开,看着就像一个黑漆漆的窟窿。
谢宴辞闭了闭眼,将满身的杀意往下压了压。
提脚踏上庙门。
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浓烈的血腥气。
谢宴辞面色骤变,头上“嗡”的一声,竟然一瞬间失了神。
姜元也暗叫一声不好。
若姜稚真被折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