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菜而已,叫嚷什么?轮到你死的时候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去死!”
黑衣少年冷眼一扫,手中的血色长戟旋转一圈,往下猛地一刺,很快便听到一道杀猪般的惨叫传来。
苍火煞痛苦地抽搐着,涕泗横流,本能地蜷缩着身体,想要将那被长戟贯穿的右手抽出,却不知该往何处下手。
只能焦急而痛苦地做些无用的动作,像只落入陷阱,被夹断腿的山羊,想做最后的抵抗,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抵抗的资格。
他只是一盘菜,熟了就要被吃掉,哪里有挣扎和抵抗的余地?
“真是无趣,还是杀了算了,免得浪费时间……”黑衣少年一脸淡漠地说。
黑衣少年已经生出杀心,想随手干掉苍火煞,却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正要刺下的长戟。
“当着我的面取我儿子的性命,你是不是有些过了?”
来者是苍火屠,声音中包藏着怒气,显然是被黑衣少年擅自处决他儿子的事情给激怒了。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或许还真会以为,苍火屠是个护子心切的父亲,但深深了解自己父亲为人的苍火煞,脊背上却突然冒出一股冰冷刺骨的寒
意。
如果苍火屠没有来救他,那也顶多算是对他不在乎,被一个无情的刽子手忽略,多少算是一种幸福。
可现在,苍火屠来了,一来便展现出救子心切之态,这说明不了两人之间存在着什么情感,只能证明,苍火煞对他来说有大用。
这背后究竟藏着什么隐秘,苍火煞根本不敢去想,与其死里逃生之后掉入另一个更加幽暗的深渊,倒不如死个痛快。
面对苍火屠的质问,黑衣少年眼睛微眯,嘴角一斜,说:“过了……又如何?在这片昏天黑地中,我就是主宰一切的王者,是站在所有生命顶点的至高存在。
哪怕你身上沾染的因果非同小可,在实力上,也没有资格与我相提并论!走,苍火屠,我饶你一命,你得知道感激!”
苍火屠面色不变,只是眼中冒出了些许杀意:“感激?饶我一命?呵,大言不惭。收起你那可怜的自傲吧,以你的层次,也只配在这种荒芜之地称王做霸了。”
“你!”
黑衣少年气血翻滚,骨头噼啪响,他之前一直忍让着苍火屠,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很不一般,来历不明,纠缠着一些深邃的因果。
但因果这东西本身就玄乎得很,是可能会存在的某种联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稳定,时刻在变化着。
黑衣少年在理智的时候,确实不会闲着没事去沾上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开的因果,但现在,他的实力飙升到顶峰,无人能敌。
正享受着碾压一切的快感,哪里还管得了因果这种飘忽之物?只想着顺随心意,要杀便杀!
黑衣少年一怒之下突然向苍火屠发难,本以为苍火屠会面色大变,惶恐应对,却怎想,苍火屠却依旧神色淡然,且什么防御动作都没有作出,任凭黑衣少年的攻击落在身上。
“呵,不躲?虚张声势,你以为我真的会被你吓住不成?给我死!”
黑衣少年狰狞地笑着,幻想着手中的长戟撕碎苍火屠身躯的场景,却在距离苍火屠仅有一寸的距离猛然停下,脸上写满了惊愕。
“不……这不可能!我的长戟,我的血光,为何都消失了?像是在打在了会吞吃能量的棉花上面,感觉不到任何阻力,却有去无回。”黑衣少年惊恐道。
黑衣少年忍不住看向苍火屠,发现他的眼神已经变了,那是一双看遍了世间沧桑,至少
活了几万年的眼睛,幽暗,深邃,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像是两颗黑洞,拉拽着观察者的意念,一不小心就会陷落进去,迷失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寻不到出路。
等黑衣少年从这眼神中抽出时,他已是大汗淋漓,面色苍白,身躯颤抖,脸上挂着惊恐的表情。
“是道钟境的强者,不,他甚至可能已经敲响了三声道钟,在探索万千大道,而苍火屠就是他在某条大道上进行推演时,所找来的载体!”黑衣少年心中掀起一场狂风暴雨。
黑衣少年怎么也没有想到,苍火屠竟然和一位如此强大的修行者有关联。
他差点因为无知而踩断了那位强者推演大道的路线,幸好还没有把事情做得太绝,收不了场。
则别说那位大人,就是道统中雪藏多年的传人,那位光耀万丈的神明,恐怕都没有资格将他保下!
黑衣少年沉默了,退至一旁,不敢再看苍火屠的眼睛,态度一目了然。
苍火屠也不想多事,他走到那瘫倒在一片粘稠血液之中的苍火煞身边,伸手探了过去。
五根手指在苍火煞那千疮百孔的枯萎身躯上轻轻地抚摸着,触目惊心的伤
口在苍火屠眼中汇聚成一股揪心的痛意,以至于他手指颤抖,眼角渗泪。
别说是重伤垂死的苍火煞,就是站在一旁的黑衣少年都惊了,这个冷漠如雪之人,难道真的对自己的儿子抱有感情吗?
司空屠的浑浊老泪一滴一滴打在苍火煞的身上,像是冰雹一样,打得他心里直颤。
“是我对不起你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