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他是掌门,但神刀门为何会有今日的变化,恐怕没有谁比他更清楚。
这是他有负于于贺,所以无论他的城府再深,一旦到了要正面相对,底气始终有所不足。
却并非意味着,他不敢面对于贺。
而是要先行看看,于贺此番前来至此,究竟是抱什么目的。
不过这于贺却油盐不进,只是一味强调要面见自己。
张宏图低头思索少倾,下一刻便朝着山门口飞身前去,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落在于贺身前。
“于贺”张宏图面无表情,冷漠地道,“将你逐出神刀门的时候,我好像说过不准你再踏入神刀门半步。”
见状,于贺暗叹了口气,抱拳说道,“可是掌门,我确实是有要事相商。”
“唔”
张宏图点点头,不露声色地与神刀门大长老的视线交汇了一下。
“不用修炼了?都退了下去。”张宏图先是举目四顾,其后望向于贺说道,“你,跟我来。”
其余神刀门弟子,听得掌门这么一说,哪里胆敢发问其他,都迅速的一一散去。
一众神刀门长老,却是颇有默契一般,有意无意地将于贺围拢在中心,跟随张宏图的脚步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
神刀门后山。
议事厅。
张宏图端
坐正上方,几十名神刀门长老则是呈两列并排而坐。
而于贺站立正中。
议事厅里,针落可闻。
面对几十道目光审视的于贺,依旧是一脸平静。
这,也是张宏图拿不定主意的地方。
至今他还是看不出,这个于贺前来神刀门,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本可在得悉于贺闯入山门之时,立马下命神刀门长老将于贺就地诛杀。
不过他没那么做,毕竟他的心底下,还有一块尚未解决的心病。
所以他强忍了下来,究其目的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比如于贺领悟的惊鸿刀意,是从哪里来的。
迟迟,原本双目微瞌的神刀门大长老,这时才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道,“掌门,既然是有事商议,那么就开始吧,时候也不早了。”
张宏图也像是才刚刚回神,他的食指敲击了茶几两下,似在组织着话题。
议事厅的气氛,也多了几分压抑。
最终,张宏图抬头望向于贺,“你若是有话要说,那就说吧。”
“掌门,我以为你会单独与我倾谈。”于贺抱拳,脸上笑容带有丝丝苦涩。
“这个不必。”张宏图若有所思地望着于贺,淡淡的道,“能够坐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外人。”
“唉”
于贺叹了口气,接着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双膝一屈,就这么跪了下来。
这刚才有了一些人气的议事厅,猛地又再沉寂下来。
要知,于贺原来并不是神刀门的新晋长老,而是要比张宏图更高辈分的神刀门弟子。
因此以他的身份,本就无需再对掌门下跪。
况且他早就被神刀门逐出门墙。
这,就更无需下跪了。
这也使得,议事厅的一众惊疑不定起来。
甚至有些神刀门长老,不由陷入了莫非这个于贺还想重回神刀门之类的猜想。
张宏图双目猛地一眯,沉声说道,“于贺,你这是想干什么?”
也有一名长老从席中站起,一脸阴鸾地望着于贺道,“于贺,你已不是神刀门弟子,又有什么资格下跪掌门?!”
这一句话,似是戳中了所有人的心声,这议事厅的气氛,顿时又再压抑几分。
神刀门大长老眼皮挑了挑,说道,“于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掌门,叛徒于贺,有一个不情之请!”
“姑且说说。”
于贺又再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还请掌门从今日起,率领神刀门上下,效命于我家大人!”
少倾。
“大胆狂徒!”
“狂妄!”
“于贺,你这是在找死!”
顿
时!
这议事厅内的一众长老,都纷纷勃然大怒。
这个于贺,本就是神刀门的叛徒,他回到山门,神刀门没取他性命已是恩赐,谁知这个于贺,竟是胆大包天,提出一个这么过分的要求,又怎能让他们不气急败坏。
什么叫效命于于贺的大人?
这不是结盟,而是处于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让整个神刀门都为其卖命!
别说今日的神刀门不肯,就说以往的神刀门,也不可能,接受这等极其无理过份的要求。
此时张宏图的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
他,乃堂堂一门之主,却被一个叛徒前来劝说,去为某一个人做牛做马。
虽说神刀门现在已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但这绝对是张宏图一生之中最大的耻辱。
而没有之一。
但是,他硬生生的强忍了下来。
当然,如果有的选择,他现在已是一刀将于贺斩杀此地。
而他为什么不这么做,还是缘由与那一块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