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就是顺嘴一说吗?您还真往心里去了不成?”
“哼,最好你真的心里有数。”
往大孙女那边侧了侧身子,苍老的眼睛来回眨了好多下,才低声嘟囔道。
“我听你爹说,等把四皇子给带出来他就要负伤回京,大概以后都好生趴在京城不动弹了。大丫头,以后该怎么做你明白的吧?”
“明白。”
“嗯,心里有数就好。”
端起手里的茶盏一口闷,站起来冲孙女摆了摆手。
“天不早了,赶紧回去歇着吧。你爷我这把老骨头顶不住了,得回屋里躺着。”
江晚站起来,行礼告退。
走出松鹤堂的院门,大丫鬟红珠已经挑着灯笼等候在一边。
“大小姐,咱们现在回秋雅苑吗?”
“不急,去我娘那看看再回去。”
“是。”
主仆二人一路闲聊来到主母的院子,江晚提裙进门,发现母亲正等着自己似的闲坐于窗边。
“娘,夜里寒凉还是关上窗子的好。”
“无妨,我也就刚刚才坐下。”
许氏抬手唤长女到身边坐下,顺手从旁边的梳妆台的大匣子里,摸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黄花梨木匣子。
“就知道你大概得过来,给你。”
“什么东西啊?”
江晚接过来,手指灵巧的扣开匣子上的小翻盖。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块眼熟的玉牌。
“这是属于我姐姐的那块竹君子。”
许氏伸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许久没有把它给拿出来了,一时不免有些伤感。
“你大舅舅二舅舅的玉牌已经随人走了,你娘临终之前让我把这玉牌留下来,等你大了以后交给你做个念想。”
她嘴角爬起了一抹苦涩的笑。
“以前呐这族徽就是身份的证明,我高阳许家子弟到哪儿也不低人一头。但是现在,这就真的只是个念想了。”
将玉牌拿起来,温柔的给孩子戴上。
“如今你也长大了,我把这玉牌交给你。有你娘在地底下保佑着你呢,以后可要好好的,知不知道?”
“知道。”
江晚手指轻轻摸了一下胸前的竹君子,便将其收拢于衣领下。她自己对这个玉牌后面的含义其实触动不算深,但是害怕她娘睹物思人又勾起难过的情绪来。
“娘,今日感觉可还好?小四在你肚子里听不听话?”
“尚可,别担心我。”
摸了摸长女的小手觉得有点凉,许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你也知道夜里寒凉,怎么穿的如此单薄就过来了?快回去歇着吧,娘这边没什么事情。”
“这就回了,您别操心我。”
娘俩互相体贴,室内一片温馨。
窗外的草草木木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人间有暖意,便静悄悄的舒展开腰肢。不过两个来月的光景,就把人间妆扮的姹紫嫣红。
许氏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虽然她掐着手指头的掰算日子,觉得应该也没有到该生的时候才对,但是捧着银耳红枣羹刚喝了几口,她就感觉到肚子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大嫂,我,我肚子好疼!”
“什么,这还没到该生的时候啊?”
原本坐在一边绣孩子肚兜的蒋氏,立马把手中活计一扔,冲过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姑子,扭头冲门外扯着嗓子的喊。
“来人,快去把接生婆和大夫请过来!”
大丫鬟紫玉和青竹没经过这种妇人生产的事儿,不过好在关键时候能稳得住。
两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分工明确。
性子稳重的青竹快步上前在舅夫人的协助下,把自家夫人半搀半抱到早就布置好的产房里去。
腿脚快的紫玉则是一提裙摆撒腿就跑,不仅把早已请回府中住着的接生婆和大夫叫了过来,还速度贼快的窜去了前院。大小姐和二小姐,这个时辰应该已经结束了课业,在前院花厅里处理府中事务。
果然,没跑空。
“大小姐,夫人要生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下个月才到该生产的时候吗?”
江晚迅速站起来,脚下生风的往清平居跑。江晗眼疾手快地拽着姐姐胳膊,被一路带飞。
紫玉气喘吁吁的跟在后头,一边跑一边把事情禀明。
“夫人刚才喝了几口银耳红枣羹,然后就说肚子疼的厉害。舅夫人说大概是要生了,叫我把接生婆和孙大夫都请过去。”
“我爷爷奶奶那边你叫人去回禀了吗?”
“还没有,先前夫人有交代,说万一提前生产的话,先别去惊动老太爷和老夫人。”
“嗯,知道了。”
事情了解个差不多,人也已经跑进了清平居的院子里。姐妹俩刚冲到产房门口,就被守在门边的紫玉给拦下了。
“大小姐二小姐止步,舅夫人在里面陪着呢。夫人吩咐奴婢守在这里,不让你们进去。”
“我没准备进。”
即使很着急很担心,可最起码的理智江晚还是有的。古代不比现代,没有无菌室就已经很麻烦了,不能再带更多的灰尘细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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