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兵部尚书张缙彦在哪里。张缙彦身形消瘦,面容憔悴,他为难地跪倒在地说他为官清廉,家里已经没有资产可以用了。王正治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感叹道:“真是个狠角色啊,一文钱都不想借出来。”林小风问他是不是说的实话,张缙彦发誓说不敢说谎。
最后,林小风问到了内阁首辅汤兴家。在众目睽睽之下,汤兴家缓缓站出来,不紧不慢地说:“我愿意借五百两银子给朝廷剿贼!”他的声音虽然坚定,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林小风的脸色愈发阴沉了,说他误会了自己,其实是想问他家里有多少现银。汤兴家心里冷哼一声,然后大声说自己家境贫寒,没有现银,都是靠借款度日,刚才说的五百两也是借来的。
郭天阳站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些人。他们贪污的资产比国库还要多,在朝廷危难之际,不但不慷慨解囊,反而吝啬至极,实在是可恨至极。他望着林小风皇帝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他恨自己不是魏忠贤,无法震慑朝堂,不能为皇帝分忧解难。
“成国公?”林小风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随即把目光转向了这位一等公身上。成国公身形魁梧,面容威严,他是朝廷的柱石之一。然而,在这一刻,他却也面临着同样的困境。他家里虽然富裕,但在这个动荡的时局下,他也不敢轻易拿出银子来。他望着林小风,眼中闪烁着犹豫与无奈。他知道,无论他捐出多少银子,都无法改变这个朝廷的颓势。而他,作为一位忠臣,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朝廷一步步走向灭亡。
在那座古老而庄严的皇极殿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光洁的地砖上,却似乎无法驱散殿内弥漫的沉重气氛。成国公朱纯臣,这位祖上曾随燕王朱棣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的贵族,此刻却跪伏于地,面容恳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的身形虽显老态,但眉宇间仍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傲气,那是世代承袭的爵位赋予他的尊贵与荣耀。
“臣的先祖,皆是皇恩浩荡之下,得以封为一等公。家中虽有些许资产,但面对流贼逼近,臣已将家财分散予仆役,令他们逃生去了。如今府中,所剩银两不足五百,实在是微不足道,微不足道啊。”朱纯臣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哀愁,仿佛能窥见他内心深处对于家族命运的忧虑。
此言一出,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变得异常冰冷。朝臣们的面色各异,有的惊愕,有的窃喜,更多的则是如死灰般的绝望。他们深知,朱纯臣此举,实则是明哲保身,不愿将财富贡献于国难之时。
林小风,这位年轻的帝王,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群臣。他的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哀。他深知,这不仅仅是关于钱财的问题,更是关乎人心、关乎国运的考验。
“诸位所说,都是真的吗?”林小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心房。
汤兴家,这位老练的朝臣,熟练地磕头回应,言辞中带着几分凄苦:“京师三大营的士卒还欠着八个月的军饷,朝臣们所缺的俸禄也相差无几。”
“筹饷之事,请陛下另谋良策!”众臣纷纷附和,声音中却难掩慌乱与自私。
林小风的目光转向苗仁建,见其点头示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着刺骨的寒意。“如果诸位说谎,那岂不是欺君之罪吗?”他的话语如同冬日寒风,让人心生畏惧。
然而,朝臣们却窃笑不已。欺君又如何?在这大厦将倾之际,林小风难道敢轻易动他们吗?
“陛下!”汤兴家再次磕头,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臣等为国为民操劳半生,不敢有丝毫欺瞒。望陛下体恤臣等的一片忠心。”
“首辅大人说得有理。”林小风鼓掌赞同,那掌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显得格外讽刺。
众臣本以为已逃过一劫,却见崇祯帝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笑容中藏着未知的风暴。
“好!好!”林小风猛然拍打着龙书案,声音震耳欲聋,“诸位既然都说的是实话,那如果朕发现有人在说谎,休怪朕不客气。”
数人一愣,随即又陷入了沉默。放狠话而已,谁都能做到。
“苗仁建!”林小风的脸色冰冷至极,仿佛能冻结一切。
“臣在!”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的郎继武,尽管胆大包天,但在林小风那如寒冰般的眼神和言辞下,也不禁感到后背发凉。
“朕之前的话你都记下了吗?”林小风的声音冷得让人心寒。
“记记下了!”郎继武颤抖着回答,额头已渗出汗珠。
“你亲自率军前往户部王正治的府邸进行搜查。如果搜出的现银超过一百两,无需禀报朕,直接籍没他的家产。财产清点后送往户部,家眷则押至镇抚司听候发落。”林小风的命令如同寒冰刺骨,让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
前一刻还得意洋洋的大臣们,此刻面色如土,尤其是王正治,他心中慌乱不已。身为户部左侍郎、朝廷三品大员,家中怎么可能不超过一百两银子呢?他之前的话,不过是为了卖惨而已。
然而,朝堂上那么多人卖惨,为何只搜他的家?王正治看向汤兴家,见其没有反应,心中更是焦急,开始思索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