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仍僵着不动。
南宫丘也不再说话,眼神中充斥着悲哀。
倒是苏政沉声:“仪小子,这不怪你,要怪,也怪我们,你受苦了。”
上官仪把头埋得更低。
苏政还欲说话,却被南宫丘拉住。
南宫丘语调沧桑,“我知你心中已有成算,你赤诚之心一片,何必多想,尽管去做吧,不过是,勇敢地选择,无悔地担当。”
二人对视一眼。
莫名想到算命的当年曾给上官仪勘命,谶语只有一句话:无垢净思,是天赐,也是诅咒。
不涉及境界,无关乎道行。
是心境,是绪怀。
南宫丘转身,大手一挥,一道风卷空间漩涡形成。
然后迈步,与苏政一同踏入空间漩涡,从塔灵空间中离去。
这一次,没有阻挡。
这片辽阔空间内,此时只剩下上官仪一人,他终于直起身躯,抬头凝望虚空。
神色充斥着自责与愧疚,无声恸哭,却连一滴眼泪都无法流出。
……
刘启像刚饮完坛美酒一般,昏昏醺醺地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南宫丘和苏政站在身前。
他赶忙起身行礼。
南宫丘满脸愉悦,摆摆手示意刘启无需多礼,“看来仪小子给你带来的提升很大啊,东灵塔那次,只怕你没说实话吧。”
刘启脸色略微有些尴尬,南宫丘连上官仪的名字都已经点出,想必已经知道了内情。
他虽是听从上官仪的安排,但终究还是说了假话,此刻被当场拆穿,虽然不至于害怕二人秋后算账,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南宫丘看着刘启的表现,顿时更加开心,“哈哈,不用担心,我们此来,单纯为给予你打穿星灵塔的奖励。”
“辛苦二位前辈。”
“不辛苦,本职所在,毕竟某种程度上,我们也算是星灵塔的塔灵。”
“啊?”
“这是打铁的、算命的还有我当年的设计,这星灵塔只有灵性,称为塔灵倒也无错,但真正的塔灵其实是我和扛鼎的,当然,现在还要算上仪小子。”
“上官师伯?”
“他比较特殊,扛鼎的。”显然南宫丘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讨论,转而喊到苏政。
苏政向前一步,屈指弹出一道星芒到刘启眉心,然后瞬息消失,如石沉大海,刘启怎么也探查不到。
“放松心神。”南宫丘一边说,一边伸手一点。
刘启顿时觉得心神被一股磅礴伟力入侵,南宫丘有言在先,因此他也没有过度慌张,逐渐放松心神。
“嘶!”刘启痛呼一声,只觉得神魂被抽出一丝,南宫丘出手有度,只取一丝残破的神魂碎片,于他修炼不会有什么影响。
等到刘启缓过神来,再一抬头,南宫丘和苏政也消失不见。
只有一道通往塔外的光柱,赫然伫立。
在刘启看不到的地方。
南宫丘看向他,目光殷切:
去吧,让世界,聆听,你的声音,让这方天地,迎接,真正的王!
星灵塔前,一道光柱贯顶而下,光纹波动,刘启从中施施然走出。
外界天光大作,已是整整一夜过去。
“北冥师兄,那我就先带人走了。”
顺着熟悉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刘启居然看到了钟无离。
北冥思闻言略一抱拳,“有劳师弟。”
钟无离带着柳清走到刘启身前,一条古朴璀璨的道路,在三人脚下浮现。
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几息过去,三人便出现在紫竹轩门前。
“师父,你怎么来了?”
钟无离脸色有些发白,“你整出这么大动静,为师怎么能不来?”
他又紧接着说道:“最近七天,别离开紫竹轩,就在你自己的厢房里,好好准备七天后的星灵秘境一行。”
刘启读懂了钟无离话语中的隐晦意思,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
回到房间的刘启,当即盘坐内视。
他可没忘,自己体内还有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婴儿。
感受着再度激增的灵念,他欣喜之余,也有一丝困惑。
当时他的意识昏昏沉沉,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刘启灵念探去,原本还在沉睡的小婴儿非常警觉地睁开大眼,两只小短腿蹬坐起来。
小婴儿偏着头,像是对这股熟悉亲切的感觉,十分好奇。
望向婴儿身旁的黝黑水洼,和高悬在婴儿头顶的神魂胎光。
他自然注意到了,胎光背后的阴影幽精已经消失不见,刘启心中已经有了推测。
可是——
这黝黑水洼,是他的神识幽精?
这粉嫩婴儿,是他的神智爽灵?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
道修启灵之后,念头通达,称为灵念,便是精神,灵念游走全身,即可内视。
精神汇聚之门,便是神魂。
窥门之前,神魂四散于精神空间而不凝,精神力的控制亦是不足为道。
窥门之后,胎光初分,胎光既分,灵念便有着所,精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