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当年被掏肠子的场景,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然吧,疼倒是不疼,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肠子被掏出来,魂力被人吃掉,饶他是个鬼差也心里毛毛的。
“你别着急,瞧瞧你都语无伦次了。”唐镜染安抚着,“并不是知道,只是怀疑,这个不好说,反正你都被厉温留下了,不如随我去一趟金陵城,实地验证下我的推测。”
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心里默默地想着。
她有个大胆的猜测,但可能太匪夷所思了。
范无咎沉默了,说起金陵城他就瑟瑟发抖,创伤后遗症根本好不了。
“哎呀!”
唐镜染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往地上一坐,和他面对面。
“你在哪儿摔倒就得在哪儿爬起来,就像我一样,我还不是在金陵城死的,我肯定也要在金陵城活过来不是。”
“人这一辈子,哪有顺风顺水的,总归是要遭一个大劫,挨过去的便是人上人,挨不过去……就再说吧。”
范无咎无比认真:“可我不是人啊,我要挨不过去就成了……死鬼?”
唐镜染:“……”
怎么感觉怪暧昧的。
“这话,你要不对谢必安说。”唐镜染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一把按住他圆乎乎的脑袋,“你要是怕,我提你招呼谢必安过来,有他在,你就不怕了吧。”
范无咎赶紧抱住她的胳膊,像个小鸡仔似的:“不不不。”
他超级抗拒。
“不要找谢必安,我自己可以的。”
他才不要让谢必安看不起他呢,他就算当死鬼,也要当一个十分壮烈的死鬼。
唐镜染点了下头,挥了下手,房间门才一开,她就将范无咎像皮球似得丢出去,再摇了个手花,门和窗户齐齐关上。
“大晚上的,男女授受不亲,你找个洞睡吧。”
范无咎气的张牙舞爪:“染染!你不讲武德,我还是不是你的死鬼了!”
他蹦跶着,身后忽然一阵寒意。
他猛地僵住,缓缓地转过身,目光就定格在才走过来的顾承景身上。
顾承景一瞬不瞬,他盯着眼前空荡荡的一片,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唐镜染的房间飞出来,大抵应该是个男人。
否则她不会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话。
“王爷,怎么了?”
明明刚刚王爷的脸色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阴沉下来了。
范无咎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虽然他也没气儿。
“染……染……”
他声音都小小的,做贼心虚那样。
“我好像被盯上了。”
房间里的唐镜染哪里管得了这些,她翻了个身,把被子好好地裹住,这样的天气,可不能着凉了。
范无咎快要石化了。
他已经无法思考了,面对高大的顾承景带来的强悍威压,他甚至都忘记自己是个鬼差,身为人的顾承景不应该看的到他。
可现在,他就被顾承景的眼神锁定。
别说身后了,就是眼前都凉飕飕的。
“本王前面,有东西。”
顾承景的话音刚刚落下,范无咎就控制不住地咽了口唾沫。
老天奶啊,他居然被一个凡人给镇住了。
锦行揉搓着眼睛:“啊?”
是他看花了眼,还是王爷看走了眼?
明明跟前什么都没有啊。
顾承景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很是奇怪。
眼前是空的,但他却能感受到,有个鬼影子在跟前。
矮矮小小的,还有对方叽叽喳喳的声音。
他听不到,但能感觉得到。
“染染,快救救我。”
“他真的能看的到我!”
“我的天啊,我的老天奶啊。”
范无咎牙齿都在颤抖。
顾承景被叨叨的有些烦了:“聒噪。”
他手一挥,范无咎的身体就当真被扇开了。
“啊啊啊——唐镜染!他,他居然能对我动手!”
范无咎傻眼了,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人间和冥界一直都有壁垒。
若鬼无实体,便不能接触到人,除非以尸体为媒介才能动手杀人,反之亦然。
人若不是魂体,是无法触碰到鬼的。
可顾承景竟然打破了这一壁垒!
锦行纳闷无比,刚刚有声音吗?
他还来不及多问,顾承景已经进了唐镜染的房间。
唐镜染这段时间都习惯给他留个位置,虽然只是地铺,但还是摆的比较整齐了。
他才刚刚躺下,床榻上就传来软绵绵的声音:“你刚刚揍范无咎了?”
“是那个黑无常吗?”
她懒到眼睛都没有睁开,清浅地“嗯”了一声。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反正刚刚那种感觉很神奇,就像能隔空听到什么,也能感觉到什么,但却什么都抓不住。”
有点玄,说不出来的玄。
唐镜染又“嗯”了一声,就再没有然后了。
顾承景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