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皎一针见血点拨:“甘公子可有想过,为何燕凌九三番五次、碰巧在柏峰林遇到你?
又为何好巧不巧在需要她想计策之时,病入膏肓下不了床?”
世间哪儿有那么多巧合,当巧合多了,自然而然就是最明显的破绽。
甘商临作为一个久经商界、几乎呼风唤雨的人,本应该敏锐察觉到这一切。
但偏偏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是燕凌九见到他们时、毫不谄媚的模样,以及她总是临危不惧、冷傲坚韧的姿态。
她喝醉后,得知他祖父病重,第一时间赶来,力劝他信任容弈。
金枝玉叶被封,她并未逃避,许诺会想出方策。
昨夜,即便是受了那般重伤,她全程亦未掉一滴眼泪。
连那二十万两银子,若不是他再三相劝,她并不会收下。
燕凌九,是世间所有女子没有的坚韧、独特。
再看陈玉皎,柔白色的衣衫清清淡淡,乍一看去,就是俗不可耐、平平无奇、柔柔弱弱的千金闺秀。
甘商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尽是冷漠,凛冽:“你是在言凌策表里不一?弄虚作假?”
陈玉皎迎上甘商临的视线,红唇轻启:“夸大其词瑶台琼膏,隐瞒你等,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呵。”甘商临冷冷一呵,看她的目光更为寒意:“凌策宁愿受人指责,亦不愿让民众身体有恙,足可见她之人品!”
至于夸大其词,在商业之上其实古来有之,只是凌策这次稍微失了些分寸而已,他理解。
而陈玉皎……
甘商临冷冷盯着陈玉皎:“凌策从不会像你,在背后言她人之是非。玉华公主恶言诋毁,未免太过卑劣、辱行!”
他甚至凝她一眼,高高在上的眼神间尽是对陈玉皎的不屑、鄙夷。
“不愧是将陈家弄垮的无能千金,无德无行,不如先管好修养自己!”
当初陈家何其辉煌,若不是陈玉皎胡作非为,陈家怎会大厦倾塌。
在甘商临眼中,陈玉皎就是败家无能千金,并不值得人敬重。
即便她是先皇封的异姓公主又如何?先皇已死,一朝天子一朝臣,且陈家还倒塌,她毫无实权,毫无背景,但凡是三公九卿、或是有些实力的人,皆不会将她放在眼中。
甘商临拂袖而去,高大尊贵的身躯间尽是对她的不屑,冷恶。
陈玉皎看着甘商临的背影,冷冷一笑。
她尽了人道主义,问心无愧;信与不信,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进入悦己,又开始一天的忙碌。
而甘商临坐上马车后,还扬出吩咐:“与凛,通传下去,任何商会,不可再给悦己供应任何物事!”
当初陈玉皎逼得甘老祖父大殿撞柱一事,一直并未清算,今日她又背后道人是非,诋毁凌策。
这等卑劣之人,该长些教训了!
他全然信任燕凌九,殊不知……
战家,战寒征特地告假,亲自照顾燕凌九。
看到她额间血肉翻卷的伤口,他心中尽是愧疚翻腾。
在他亲自去厨房监督粥食时,燕凌九却趁着他不在之际,悄然起身,将屋内用来降暑的冰块放进自己身体里。
冰凉的冰化掉打湿衣衫,还不更换,从昨夜到今夜,就是这样的手段,自然让她一直发烧。
她还悄然吃了些苦杏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晕晕沉沉。
三十六计有言,走为上计。
这怪不得她,能进能退,能屈能伸,方可成就大业。
也的确,她这一病,吴荭霞受到惩罚;甘商临给予银子;负责商铺善后事宜;战寒征愧疚;她亦不用处在风口浪尖,给众人交代;可谓是一箭五雕。
普天之下,不会有比她更聪慧之人。
唯有她燕凌九,才配做这天下第一女军师!
不过燕凌九听说悦己之事,心情也十分糟糕。
在金枝玉叶封禁之时,陈玉皎乘胜而起,这不就是吃人血馒头吗!
趁虚而入的卑劣小人,不用想都知道其在背后笑得有多阴险!
正巧赢潇潇来看望她,送来一堆养身体的药材。
她道:“凌策,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啊!甘大公子已经在想方策,有你在的话,定能解决眼前之难关!”
她脑子蠢,所以将希望都寄托在燕凌九身上。
燕凌九虚弱地躺在床上,一脸冷静又凝重道:“昨夜我近乎一夜未眠,想了许多问题。
俗话有言,王婆卖瓜尚且自卖自夸,我们虽夸大其词了,但也无伤大雅,为何会突然爆发出如此混乱严重之事?没人组织,怎会聚了那么多人呢?”
其实是商品渐渐出现一堆问题,众人自然而然集结在一起思索对策。
而赢太傅家又因战明曦和离一事,本就与战家结下仇怨。
燕凌九如今算是战家人,出了事后,赢太傅那老狐狸还自然发现、此举可对付战家、甘家、以及南楚一党,自然便会推波助澜。
这些早早就在陈玉皎的意料之中。
只是赢潇潇脑子笨,哪儿想得这么深远,一听燕凌九这么说,就恍然大悟道:
“你是说此事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