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成为了被我放弃的那个人。
放弃了你的生命,和与你的羁绊。从此这个世界上,不论是现实,还是预言,再也没有高桥真一郎这个人存在的痕迹。
我是杀死你的另一个凶手。
“再见。”
眼前逐渐模糊起来,现实中她已经闭上了眼,身体的困意影响到了预言的世界。仿佛清醒的睡去,她仿佛听到预言中的世界如泡沫一般破碎的声音。
在意识彻底消散前,那个温柔的声音对她说。
“九条,去做照亮别人的光吧。”
“就像照亮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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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街头的夜晚,汽笛声伴随着红红绿绿的灯火。
“咔擦,咔擦。”
玻璃碰撞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回响。
醉倒在街边的流浪汉被接续不断的细碎声音弄醒,他睁开带着酒意的迷蒙双眼,偏着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已经深夜了,一个浅色头发的年轻人正蹲在距离他只隔了几米的酒吧后门旁边堆放玻璃垃圾的地方,伸手挑拣着里面的玻璃碎渣。他穿着一身宽松的工装风长款风衣,蹲下身时,风衣的尾端被他用手稍微别了一下,宽大的衣摆于是没有掉到满是污水的地面上。
“这里面都是分类好的垃圾,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哦。”他带着这样小声嘟囔了一句,没多久便就这规律的玻璃碰撞声再度沉沉睡去。
他是被雨声吵醒的。
按在地上的手被雨水泡的有些发肿,他下意识咒骂了一句。
夏日的雨总是比秋冬来的更招人喜欢,淅淅沥沥的雨滴仿佛冲刷了夏夜难耐的闷热。但在这条阴暗潮湿的小巷里,对这个随意睡倒在地上的流浪汉而言,雨水除了弄脏他还算干净的衣服之外,带来不了任何的好心情。
已经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天色昏昏沉沉的愈发漆黑。酒吧的后门边,那个年轻人依旧蹲在那堆垃圾面前,用被塑胶手套包裹的双手从玻璃堆里分拣着什么。
头顶好像没有水珠落下来,他反应了很久,迟疑的抬头看向天空,才发现自己头顶放着一把撑开的,和那个年轻人夹在颈边那把同样花色的伞。
因为伞歪歪斜斜的夹在左肩膀上,右脸边本来有些翘起的浅色短发被零星的雨点打湿,贴在他脸颊上。
背着光,男人看不到他的面孔,只能辨认清他介于浅亚麻色和金色之间少见颜色的头发,在灯光昏暗的遍布积水的小巷,如同倒映在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月光。
过了不知道多久,远处的道路上一道明晃晃的车灯打进这条狭长的巷子里,他才终于看清他的长相。
这个行为古怪的年轻人有着相当漂亮的五官,纤长的睫毛,细挑的眉,嘴唇浅而薄,宝石般透亮的红色眼睛在狭长的眼眶中泛着冰冷的光。有些晒黑的肤色中和了五官雌雄莫辨的妩媚感,给他增添了一份野性的俊美。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酒稍微有些醒了,他好奇的询问。
他好像不是在回收垃圾,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听到他的话,终于停了一下,抬眼向他望来。但也只是往这里随意的撇了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片一片的用镊子从玻璃中挑取出着打碎的残渣。
就在他以为这个陌生人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就这样开口。
“这条街道上,有人在假借酒吧的名义做掩护私自贩卖毒品。”
他头也不抬的回复,边毫不停歇的在垃圾堆中继续挑拣。
“他们隐藏的非常深,这几天里,我跑遍了街上的所有酒吧,但是依旧一无所获。所以我推测,或许那些特殊的项目只针对部分成员开放,所以我才迟迟无法找到线索。”
“那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他紧接着又问了一句:“你又为什么要在这里挑玻璃呢?”
“我在找证据。”他说。
“静脉注射后,那些用过的针管不可能随便丢在路边,收集起来掩埋也可能会引起警察的注意力。刚好这里是酒馆,店里面到处都是玻璃制品,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将他们打碎,和其他的玻璃混在一起处理。”
“你打算从那么多玻璃里面翻找吗?”男人有些惊异的问,“这条街上有几十家酒吧,每天打包扔掉的垃圾,就算只是玻璃也有近百公斤。这些所有被打碎掉的碎片混杂在一起……一家一家挨个去找,你究竟要翻到什么时候呢?”
“针管用玻璃的形状和厚度与玻璃酒杯区别很大,只要耐心去找一定能够发现证据。”他说:“看起来有些困难,但一条可行的出路已经摆在了面前,难道因为这种原因就轻易作罢吗?”
他似乎终于有了发现,将一片细碎的玻璃残片放进了透明的塑料证物袋内,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随后又敲了敲自己发酸的脖颈和僵硬的手臂。
“你呢,这种天气,又为什么会一个人待在街上呢?”他语气柔和的询问。
“我……”
“你的衣服都湿了。”他注意到了什么,脱下自己宽松的外套,披在了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流浪汉身上。
“就算现在天气还很热,淋了雨也是会感冒的。”
他忧虑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