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面的,固体也能够更快的传导声音。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错觉。”
“但是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地毯上面有红色的一滩…然后也闻到了味道。”
绪方梨枝微微停住了呼吸。
如果是普通的生活在和平世界的女孩子,这种时候肯定会被吓死了。要不然就是完全不知道那些迹象代表着什么。
但是绪方梨枝以前见过实打实的尸体,也有过相当丰富的被霸/凌的经验,她知道血的样子是什么,也知道血闻起来的味道和血如果放久了凝固起来的形态。
她非常确定的说“刚刚那个一定是血。然后倒下的那个声音…如果说是那个重量的话,家里面也只有爸爸一个人。“
虽然这种时候她依旧叫着他是父亲,但是看起来却完全没有尊敬的感觉,而且好像也没有想要从五条悟现在抱着她的手臂上跳下来的打算。
她只是坐在那里,很平静的注视着,距离自己十几厘米的那双蓝色的眼睛。
就算听到了自己杀。人的事实被拆穿,那双眼睛依旧没有什么波澜。
但妹妹为了确认他的情感而微微靠近时,她吐出的甜甜的呼吸被他闻到的时候,稍微掀起了一点波动。
“他。”绪方梨枝认真的问着五条悟,“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其实绪方梨枝自己也差不多能够知道做了什么:地上有血。那么重的倒地的声音。而且一直到两个人走出去,受了伤的父亲都没有从里面追出来拿着菜刀或者什么东西追着五条悟砍——那肯定就是已经死了。
她对于那一件事情本身并不怎么在乎,对于父亲的死也只是有一种‘为什么他不能够之前死呢’的困惑感。
她说‘算了’,然后只是问他“你现在要对我做些什么?”
“嗯…我想要让你得到幸福.”
五条悟这么说,轻轻的把手伸到她的脸颊与发丝的缝隙之中,帮她把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
绪方梨枝之前在床上因为疼痛而出汗,发丝粘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面,现在被他轻轻的拨弄,她自己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而有些不好意思。
小小声的说了一句“等一下找到地方我会洗澡的。”
这种女孩子的态度也让五条悟微笑了起来。
注意干净的地方很可爱,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不是真的又不好意思询问,随便说一句不想干的话糊弄过去这点也很可爱。
他重说一次“我想要让你得到幸福。”
“想带你去所有你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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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那句话之后,绪方梨枝表现得好像是被吓到了。
一直、一直在不幸中挣扎的孩子,第一次看到有人对自己释放善意,通常来说首先感觉到的不会是受宠若惊或是高兴,而总是会怀疑有诈。
但是对视了几秒钟之后,绪方梨枝好像逐渐放下了戒心。
她做出一副回想着什么的神情,最后问他说“你之前是不是哭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五条悟略微有些尴尬。
而绪方梨枝的印象中却记得很清楚,之前五条悟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明明疼痛的人是她,狼狈的人也是绪方梨枝,可是五条悟的指尖碰着她的动作却一直都很轻。
而且最后,好像是忍耐不住一样,把自己的额头贴到了绪方梨枝的膝盖上面。
男孩子的身体很瘦,而且有很多地方都能够感觉到肌肉。他贴上来的时候,绪方梨枝感觉很害怕,很想要把脚往回缩。
可是他却伏在她的膝盖上面,静静的眨了眨了眼睛。
有几滴眼泪顺着绪方梨枝的皮肤一直流下去,再顺着她的足尖滴到地板上面。
绪方梨枝当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想。
而现在她提出了这一个回忆,五条悟也没有反驳。绪方梨枝就露出那种更加不可思议的,仿佛自己身处梦中一样的表情。
最后也像是说梦话一样,声音轻轻的。
她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哭。”
说完之后绪方梨枝就不说什么了,她静静坐在五条悟的怀中,在月光的照耀下,空气中飞舞的尘埃也静静地向下沉淀。
她把脸颊贴在五条悟的头发那里。“接下来你要带我去哪里就带我去吧。”
这应该就是对他交付信任了。
就算绪方梨枝跟他说随便,五条悟想了想,也不知道应该带她去哪里。
绪方梨枝现在这样子的身体可以说是什么地方都去不了,也可以说什么地方都能去,其实取决于她的心意。
五条悟最后想了想,问她说“你想不想去巴黎啊?”
他完全是用闲聊的口吻说出来的,但是一般来说应该不会带着一个重病患者出国的,而且还有护照之类种种种种的问题。
妹妹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也微微愣了一下,但是就如同她之前说的,就由五条悟来进行决定,所以接下来也没有说些什么。
五条悟出来之后倒是有顺便带上银行卡,至于其他的证件什么的,“总有办法糊弄过去。”
这种时候就应该感慨‘咒力是万能的’,和‘这个幻境里面的所有人都是普通人——弱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