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随着荷官投掷色子的动作,伴随着他的声音和摇滚音乐每一次用力的节拍才跳动而已。
男人据说已经在这里面待了三天三夜了。就算赌场那边再怎么努力,他毕竟也是一个人,也会感觉到疲惫。
但是疲惫的时候最多也就是随便倒在哪个沙发那里睡一觉——像死掉一样睡过去。等到迷迷糊糊的醒起来之后,先喝一杯旁边的兔女郎给他带过来的加冰块和柠檬的马提尼,然后又继续起来【战斗】。
没错,就是这样的。不管别人怎么说,男人总觉得自己的行为是战斗。
即便现在妻子已经离开了自己,孩子也早就已经不在了,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其他人避开。
甚至在电车上面的时候女学生都会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然后露骨的移开一点(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可能会更加恐怖)因为女学生只要碰到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尖叫出来,像是被硫酸浇到一样,用手指着他大叫——“这个家伙刚刚摸了我!”然后他就得等着被警察带走,在拘留所里面呆一天,被人家看作垃圾一样的对待了。
这些都是男人自身的性质造成的,他却根本没有这种自觉。
他只知道这个世界完全是由金钱和权力构成的,在日本这种资/本/主/义国家里面,金钱就象征着权力本身。
而现在男人在这个赌场里面,就是进行着赢来金钱的【战斗】。
他计算过,这是他能够做到的最好的方法:只要连赢23把,就算是一个乞丐也能够瞬间富可敌国。
而他甚至不需要这么多,只要能够连续赢7次就好了。
男人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面前荷官的手,就等着他公布出来结果。
他以前也想利用自己高学历高智商的优势,去跟别人玩那些比较复杂的桥牌之类的,后来却怎么玩都是输。于是他确信了这种行动会被荷官和其他的人联手起来,用出老千的方法战胜他。
最后就只是玩这种简单的猜大小游戏。
大!大!
男人在心里面默念,祈祷这一次能够赢。
但是他并没有等到结果公布。
在他的周围都是跟他一样的赌徒。赌场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只是观光过来玩过一次就收手的年轻人、沉迷在里面但最后却能够抽得出去的人……
或者跟他一样,虽然说已经榨不出多少油水,但仿佛寄生虫一样死死粘附在赌场里面,已经几乎变成黑色污泥的不可能拯救的家伙。
他站在那里,在自己【同伴】的包围下。
每一个人都呼吸粗重,吐息之间总是能够闻到强烈的酒精的气味和混杂着烟的口臭。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像青蛙一样盯着面前的景象。
也正因如此,他没有听出远方的骚动。
赌场内部的设计像是一个迷宫,单从外面看只是这么一小段距离而已,不过如果在里面就得经过相当多的路。
从男人这里到门口那段距离,在他看来几乎已经算得上是世界的另一端。
现在,从世界尽头传来警报。
门口的保安应该通过通讯机向内部传报了,又有一些身着黑西装,看上去非常魁梧,腰间鼓鼓囊囊的人从内侧跑了出来。
男人因此稍微斜眼看了他们一眼,心里面想那些保安部队全部出动的次数可不多。难道是有谁出老千当场被抓住?或者说付不起赌资的倒霉鬼赖在这里不走…不过看这个阵仗,可不是砍一两根手指就能够了事的。
他心里面觉得事不关己,准备把视线收回去的时候。
有什么异变在这里——有什么异变在他的【整个世界】里面发生了。
首先是能够听到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咔嚓’的声音。
等到他后来反应过来整个赌场,从他的头顶再往上几十公分的墙壁,整体像是被打开的盖子一样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在上方没有烟尘,而是弥漫着极大量的光。
那并不是像□□一样的火光,也没有声音,无声的蓝色光芒笼罩了整个天空,原本金色的能够让人巧妙兴奋起来的灯光被这蓝色的光芒直接覆盖了上去,没有发出任何的抵抗的就被吞噬了。
甚至水晶吊灯本身也无声的被光芒湮灭,在那之后也没有再出现。
男人茫然地仰起头,望着距离自己的鼻尖只有几十公分的光。
它似乎一开始是从中心的一小点开始,然后不断膨胀,吞噬了整个赌场的上半部。
随后,悄无声息地,它开始回缩。
在光芒完全褪去之后,男人看到了上方的景象。
那是一片没有任何遮蔽物,白云悠然飘过的蓝天。
‘原来现在是早上啊。’他心里面只有这么一个恍惚的想法。
之前在赌场里面的气氛太好,他还以为一直都是夜晚的来着。
然后,他的视线汇集到了空中的一个点上。
在空无一物的天空,只有一个人静静的站立在那里。
人是不可能站立在空中的,但是他就这么理所应当的把这个不可能变为可能了。
少年的一只手做着有点奇怪的像是动画里面忍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