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抬手,身后出现十几个淡蓝色的冰棱,漂浮在空中,闪着锐利的光。
安叙抬眼,粉色眸子在漫天火光中闪了一下,他身后的冰棱变戏法似的翻了几倍,浩浩荡荡的漂在安叙周围,所散发的寒气甚至熄灭了大半的火。
寒光代替火光,似是两个极端。
几百上下的冰棱在他身后蓄势待发,狂燚也没轻敌,正要作出防御,冰棱到他面前却来了个急转弯,几百个蓝光在他眼前划过,带起的风凌厉得让人睁不开眼。
下一秒,大火熄灭,树林重归黑暗。
“?”
狂燚不是很能理解这位少年的做法。
发动那么大法术到头来只为了唬自己一下,然后去搞那堆无辜的火??
这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然而等他听到身后鬼哭狼嚎的声音的才意识自己被耍了。
熄灭照明的火光只是为了方便同伴动手,他们真正的目标是传送阵!
这是安叙之前和络商量好的,自己转移狂燚注意力,他动手,能杀就杀,再不济也得毁了阵法。
“还有同伙?是我小瞧你了。”
狂燚转身就想去救手下,眼前却又凭空出现一道硕大的冰墙,拦住了去路。
“前辈,轻敌可是战场上一大忌。”安叙道,“您不会真以为我会傻到一个人来吧?”
没了照明的工具,少年趁着这段时间藏了起来。冷淡的嗓音在黑暗中回响,分不清方位:
“时代在变,是不是鬼族一千多年的太平让您忘了调虎离山这四个字怎么写?”
面对少年的冷嘲热讽,狂燚并不生气,只是被一个未成年的毛头小子耍了让他有点恼羞成怒:
“那就先解决你再说。”
转变只在刹那间。
狂燚修为与先鬼王接近,而安叙只有十七年鬼修,差距显而易见,所以被很轻易地发现位置时他毫不意外,庆幸的是他没有被抓到,只是在过了几招后受了伤,没站稳摔倒在地。
血味涌上喉头,安叙硬生生将血咽了下去,并迅速在狂燚发动下一次攻击前隐匿了身形。
他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打架,要真打起来,他未必不是对手。但眼下他身份不能暴露,也就导致了一些高端法术不能用,只能咬牙吃下这个哑巴亏。
安叙现在只希望络和秋水动作快点,不然他们主人就要被活活搞死了。
秋水慢他可以理解,毕竟他现在在鬼王眼里就是叛军首领,没有丝毫信誉可言,不肯出手帮忙也正常。
但络不一样,好歹是堂堂魔界前魔尊,破坏一个传送阵难道不是绰绰有余?怎么会这么磨叽?
安叙现在正躲在一棵树上,凭着听觉判断狂燚的位量。
狂燚移动得很慢,方才的法术让让他不得不重新正视这个少年:“别挣扎了,你其实还有一种选择。”
狂燚知道他在听,接着说:“归顺于我,一同帮助小殿下夺回鬼族,到时候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
他不知道的是,小殿下在他头顶上方的树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还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安叙手腕一翻,幻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一跃,便跳到了狂燚身后,下一瞬,黑夜中闪过一道银光。
狂燚迅速察觉到了杀意,但还是晚了一步,在转身的同时匕首重重刺入胸膛,离心脏只差几厘米。
鬼的心脏是怨气所在地,和人差不多,遭到损伤便会灰飞烟灭。
狂燚丝毫不在意还在流血的伤口,抬头看向安叙的方向,笑道“年轻人,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你普通刀具是伤不了鬼的?”
“前辈不妨低头看看。”安叙道。
狂燚还没有所反应,胸中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他低头一看,匕首还在胸口插着,刀柄上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文,一直蔓延到刀刃上。
狂燚忍着痛,将匕首拔出。符文上残留的法术侵蚀着他的伤口,血汩汩地往外流。狂燚嘴角渗出鲜血,他一手捂住胸口,强烈的痛感几乎让他变了声音,原本雄厚的声音此刻显得空洞无力:“……月渊刺客?”
“前辈觉得呢?”
“没想到,你居然会帮鬼王办事。”
“都说了不能轻敌,前辈怎么就不听呢?”安叙捡起自己的武器,慢条斯理地擦去上面的血迹。
狂燚盯着前方的人影,短促的笑了一下,像是在嘲讽。
他并没有流露出害怕的情绪,反而神色悠然,完全不像是落了下风的人该有的表现。
安叙直觉感到不对,下意识后退,脚腕忽然被两个冰凉的东西死死抓住,怎么也挣脱不了!
安叙瞳孔骤缩,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凄厉的哭声,有男人有女人,有老有少,哭声中夹杂着听不懂的私语,越来越近,声音大得几乎能将耳膜震碎。
安叙被钉在原地,两只手腕也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他感到许多冰凉的东西往自己身上爬,如蛇吐着信子在身上,令他感到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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