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字:“后来,过了一年。我也难以释怀,出于愧疚,也出于好奇,我开始调查有关阿云的事情……”
故事又卡带在这种地方,那个男孩似乎是推动故事进行的道具,不跟着他走,剧情就无法展开。
安夜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随他,走出房门,穿过走道。
她的鞋是亮皮的,踩在光洁的地板上,浮上一层银白色的光,鞋跟落地,掷地有声。
安夜继续念:“我再度回到那个巷子里,不住往深处走去。因为我能确信,阿云没有走出巷子,那么就是被带入巷子里的某个地方了。”
她走了几步,听见脚步声浑厚,低语一句:“白行,你在吗?”
“我在,别怕。”
白行还在她的身后,他的声音给安夜力量,迫使她继续前行。
安夜抬头,看了一眼男孩的方向,低头读日记:“巷子的尽头,是一间红屋顶小房子,据说在很久以前,有人无辜被吊死在这里。也有人说,这是一间鬼屋,已经好久没有住人了。我想,阿云就是在这里,被那个男人杀害的。”
安夜停了下来,心想:红色小屋子,那岂不是她现在所在这间屋子?
等等,日记里对这间屋子的提示是——闹鬼的屋子。
她又开始慌了,明明什么都遇见过了,却总是会一惊一乍,被各种事物吓到。
安夜颤着声音,喊:“白行,你在吗?”
“我还在。”他的声音很远,像是窗外枝头上的月亮,若即若离,隔着夜色,晦暗不清。
“白行?我怕。”安夜不敢继续往前了,“你在我后面吗?”
“我还在,就在你后面,十米的位置。”
安夜心里咯噔一声,离这么远了?
她说:“那你快些过来,我等等你。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需要你的帮助。”
“我在你后面,九米的位置。”他的声音果然近了一些。
“八米的位置。”
“七米的位置。”
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有男人的气息,紧贴到安夜的身后。
是白行到了,安夜松了一口气,她又敢继续往前了。
然而,就在这时,安夜发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情。
白行的五感确实很灵敏,他耳听八方,可以听到很遥远的动静;他鼻嗅百味,任何食物都瞒不过他的鼻子,还有他眼观六路,然而那是在没瞎之前,瞎了,那双眼几乎就是摆设。
所以,白行根本不可能判断出与安夜所在的距离。
因为他,看不见。
所以,那个离安夜越来越近的男人……究竟是谁?
安夜手里的日记忽然快速翻阅,上面写着潦草的字迹,犹如被猛兽追赶,单单从字迹上就能看出对方手足无措的样子,上面写着:“我找到了目的地,企图回去再翻阅一些有关阿云的讯息,却没想到,一后退,背抵上了一个人。是那个男人,我惊慌失措,想要逃跑,却最终,还是被杀死在了这里。”
男孩从拐口处牵出另外一个女孩子,他们转过身,齐齐微笑了,看着安夜。
他的目光往上移,越过安夜的发顶,望向她身后的男人。
那个男人发出一声低哑的干咳声,回答:“我在这里,就在你的背后。”
果然,不是白行。
安夜吓得要逃,却被对方捂住嘴,猛地往后拖去。
白行呢?白行在哪?
安夜怕得要死,没想到她总会一次次经历日记里面的死法。
这个男人是杀人犯,他会杀了她的,他会一点不手软,杀了安夜的。
白行呢?白行呢?
“呜呜呜。”
安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嘴被封住了,绝望到要放弃生念的境界。
那两个小孩还在看着她,旁观着,无动于衷。
安夜想到了叶子说的见死不救,又想到了十三具尸体被烧死时,无人开门,所有人见死不救的情景。
是啊,这就是个绝望的内部,拥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负能量。
也正是这种负能量,能够摧毁人心,带来恐惧。
那个男人的手捂的很紧,指缝并联,毫无缝隙。他厚实的手掌抵在安夜的口鼻上,不知是想让她窒息,还是只想让她说不出话。
安夜心跳如鼓,指甲奋力抓着男人的肌肤,抓出血痕,渴求他能够松手。
放开,快放开。
她的眼睛不住上翻,流露出大面积眼白的一面,这是窒息前的应激反应。
就在此时,突然有什么一股温热涌到安夜的身后,喷了她一身。
是血,那个男人的血。
白行用军刀刺入男人的要害部位,迫使男人松了手。
他整个人犹若无骨,倒到了地上。
安夜一下子跌坐在地,她气喘吁吁,没回过神,险些死了。
那本日记又开始运作了,写明了男人的死因,走向和‘被暴怒下的白行杀死’极像。
日记上写着:“那个男人原本是想要绑架阿云换取钱财,可是后被阿云激怒,误杀了她。杀死我以后,他很快就被逮捕了,我和阿云的父母还有亲朋好友将他团团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