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不可及,有朝一日会离她而去。
还有,白行真的是“白行”吗?这个身份是真实的吗?
安夜想问的太多太多了,她无从说起,时至今日,那些迷惑已经无法抑制,稍一开封,就浩浩荡荡,汹涌而出。
白行深深看她一眼,沉默了近五分钟,才徐徐开口:“我的身份是真的,我是白行。”
“还有呢?”
“如果你想知道,除非你能保证会从我的身边离开。”
安夜愣了一会儿,“你说什么?要我离开?”
“或者,我从你的身边离开。”白行近乎无奈,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
白行抿唇,说:“已经不安全了,我原本死过一次,但还是被找到了。这次已经不能再逃,如果你在,就很有可能伤害你,甚至是死。”
安夜徒然一抖,但她本能地还是不想离开白行。
她的脑子乱成一锅粥,粘稠的汤液在其中颠簸乱荡,将她的思绪全部打乱。
安夜此时此刻的内心只隐隐在叫嚣着有关白行的种种,绝对不能让他就此远去,绝对不能让白行抛下她。
白行的脸逆着灯光,散发出柔和的浅白,薄薄一层,染上汗毛。
他启唇:“即使不告诉你,我也会离开。就连小弥都知道以你为目标,难保那些人不知道。我无法做出牺牲你的抉择,所以就让我离开,在他们找到我之前和你撇清关系。”
安夜的尾音颤动:“你这算是在保护我吗?”
“是。”
“谁稀罕你这样保护!”安夜的嗓音徒然升高,她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朝白行发了脾气。
白行恍若未闻:“你想知道我的故事,那么我就告诉你。”
安夜咬唇,不置可否。
“我小时候一直被收养在白楠的家中,他父亲是局长,也是在我母亲的那件案子里收养了我。可能是他父亲当时的样子太过于高大,那种职业被潜移默化,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之中,我也当了刑警,和白楠一齐工作,曾经甚至搭档过好长一段时间。”
白行的眉峰微蹙:“在那之后的一次,我被迫接手一桩离奇的案子,就在查明真凶,出动队里的人追击时,我中了圈套,被我父亲那边的人追捕。来逮捕我的人是小弥,当时她也不过才七八岁的个子,我无法朝她开枪,甚至在她出声唤我哥哥时被迷惑,腿部受伤,跌下山崖。再然后,他们没有找到我,白楠的父亲谎称我已辞世,换了个身份,也改了工作,甚至连白楠都不知情。”
安夜说:“所以他那时候看到你才会那样生气,甚至是当众和你打架?”
“嗯。”
“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不了解那么多,也从未和他们接触过。”
安夜了解了大概,只是不知道白行的生父究竟想做些什么,难道是为了将他们囚禁起来,当做一种人体武器归为己用?
是不是有些……太反人类了。
白行出声:“这是我所有能告诉你的事,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安夜不敢出声回应,怕白行会顺势接出离开她这种话。
她只能想着别的话题,来混淆视听:“也就是说,你是从小弥的预言能力认出她的,之前也不知情?”
“嗯,她变了很多。一时间,就连我也认不出来。”
安夜沉默了,一时间也没什么好说的话。可她又不敢维持这样的静谧,怕白行会再次绕回之前那样的话题。
所幸,此时病房的门被小周打开,他探进一个脑袋,赔笑:“没打扰你们办事吧?”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白行的脖颈烧红,逐渐泛起了一点绯色。
安夜尴尬:“没……没打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