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安夜清醒了,而白行已经帮她热好了牛奶。
“谢谢。”安夜对早起忙碌的白行这样说,随之又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调查明白高小姐的事情,说句夸张的,甚至是她对我下了某种诅咒,所以有人偶跟着我,蓄意谋害我,这是一场匪夷所思的谋杀案!”
白行顿了顿,说:“好,去查查看,先从五年前的案子下手,她的父亲是如何死的。这件事找小周没用,没人报案,尸体也火化了,查起来会很困难。”
“嗯,不管怎样都试试看,我不想死于非命。”安夜有些憔悴,显然是没睡好觉。她的黑眼圈很重,透着浅浅的鸦青色。果然是很不适合熬夜的肤质呢。
很快的,安夜就收拾好一切和白行出了门。
白行并未将自己昨夜带的那副眼镜摘下来,引得安夜好奇问道:“你有近视吗?”
“有些散光,不过不碍事。”
他催促安夜上了车,一路开到了那个旅游小镇。
白行说:“我先去老工厂打听一下以前的住址,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好,那我就先逛逛。”安夜点头,她知道人多问话也碍事,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就在巷口等着。
她沿着热闹非凡的街道一路寻摸下去,突然,她在一间古朴的人偶制作坊驻足。
人偶铺的老板是一名老先生,他的一只眼睛带着那种凹陷进眼眶的镜筒,正全神贯注地帮人偶胳膊抛光。
“你好。”安夜说。
“喔。”老先生低吟了一声,眯眼看她,“你是想买人偶吗?”
老先生的普通话说得很好,不像一些老人家那样会带着本地的口音。他的声音甚至有点温柔,听起来有点像教书的老教授那样字正腔圆。
“我就想先看看。”安夜刚说完,又忍不住好奇道:“老板,你普通话说得挺好啊。”
“我之前在这附近大学教书的,现在退休了开个铺子,手艺还是前几年现学的。本来说人一辈子就学一样技术,学精就有饭吃,我这是半路上捡起来的手艺,不精勉强能混,你看看,要是有喜欢的,我不卖你贵,就当卖个交情,好来好往。”老先生絮絮叨叨念了一堆,最后又眯着眼盯着人偶了。
安夜“哦”了一声,说:“那您之前是教什么的?”
“哦,我之前教医学专业的,所以现在开始造‘人’,也很应景。”他嗤的一笑,又摇了摇头。
“那很厉害呢,没想到您是深藏不露。”安夜环顾了四周,那些人偶盯着她的眼神让她忍不住抖了抖,说:“不过,您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寂寞吗?”
“有这么多人陪着,不会寂寞的。”老先生偷偷窥安夜一眼,见她果然露出那种震惊的表情,这才笑说:“年轻人,你对生命是怎么定义的?”
“老板,不会在你这买个人偶还要考我科学理论吧?我可不是医学专业的,你这可不能考我啊,我绝对拿不及格的。”安夜卸枪投降。
老先生说:“人和人偶又有什么分别呢?你看看,如果要说生命,他们也是有的。”
“人偶也有生命?”
“有提供思维的躯体,只不过它们不会动而已。并且它们也和人一样容易受到损害,甚至会毁坏。你想想,人被击中了心脏就会死亡,而人偶如果毁了它的下半身,它也会肢解也会被毁坏。这一点,和人不就一样吗?要真说的话,只能说,人偶是比人类还要低级的事物而已。只是以不同形态以及方式生存在这个世上,唯一缺少的,大概也就是能提供呼吸以及各种和生命形态相关的心脏吧?”
“也就是说,它们也是人,只是没有心吗?”安夜说。
老先生笑而不语,说:“你又是怎么认为的呢?生命这个词不过是一个区分形态的工具罢了,如果人类取名为非生命体,那么人偶不就可以称为生命体了?”
“你这样说……”
“都是骗你的。”白行不知何时站在了安夜身后,他这样接了一句。
老先生又笑起来,摆摆手不说话了。
安夜险些被洗脑,这下回过神来,发现老先生只是在逗她玩而已。
她也不恼,只转身问白行:“你问来地址了?”
“嗯,那位高小姐,原本是在这附近的医学院就读,结果辍学了,就在今年。”
“前几天新闻上死的那个高同学?”老先生突然接口,“那是我学生。”
“哎?”安夜惊讶了一下,说:“那我们能不能和您问问她的情况?其实我们是黄山警署的警员,特地过来问问情况……”
老先生摘下镜筒,用黄浊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几秒,说:“他像,你不像,小姑娘,常年训练的人连站都站不直?你顶多是警局打杂的。”
“……”
安夜算是遇到对手了,半晌也说不出什么话。
“等我一下,我给我老伴打个电话,你们去我家里坐坐?”
安夜嘀咕着开口:“我不太想……那好吧。”
“打扰了。”白行接嘴。
没过多久,老先生就关了店门,带他们回到了巷后的一所公寓里。
老先生的老伴是一位很慈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