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宇从小皮糙胆大,唯独怕黑。
这源于他小时候被佣人不小心关进小仓库的一段经历,也是这种雷暴雨的天气,黑漆漆的仓库里只有他一个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从没吃过苦头的太子爷被吓得不轻,出去后高烧三天三夜,从此落下心理阴影。
凌飞宇看着眼前幽深的黑暗,听着窗外心惊肉跳的雷声和急促的暴雨。
他把身体蜷在浴缸里,双臂抱着膝盖动也不敢动,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藏进水里去。
吱——
一声轻响传来。
神经高度紧绷的凌飞宇盯向门口方向,眼睛不敢眨动一下。
这时,一抹朦胧的、暖黄色的微光,映入他眼中。
凌飞宇死死盯着那一抹亮光,犹如在黑暗中看到了自己的救星。
他激动极了。
对光明的渴望盖过一切,他甚至顾不上自己还泡在浴缸里。
哗啦一声!
迅速爬出浴缸,朝那抹亮光冲了过去。
梁月拿着蜡烛原本是想上来看看情况的,刚把门打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她手里的蜡烛一时没拿出,朝地上落去。
“别——”
凌飞宇连忙伸手接住,他的身体撞在梁月身上。
梁月重心不稳,下意识拉了他一把。
两人一起朝后面倒去。
屁股着地,梁月还没来得及喊痛,身上又被男人结实的身躯狠狠一压,让她不禁闷哼一声。
而掉在地上的蜡烛,火苗晃了晃,也熄灭了。
视线重新归于黑暗。
梁月不满的埋怨道:“凌飞宇,你干什么啊?!”
身上的男人除了粗重的呼吸外,一言不发,像僵住了的石像般一言不发,也没有动作。
梁月被压得难受,忍不住抬手去推:“你还不快起来?!你……”
她的手突然僵住。
掌心是一片温热湿滑的触感,可以感知到属于男性的肌肉线条和力量……
梁月脑子里突然想起刚才眼前一晃而过的画面,意识到一个炸裂的问题:
凌飞宇……他是裸的?!
梁月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拔高音量叫道:“卧槽,我就知道你让我留在这儿没安好心?想趁机占我便宜是吧?!赶紧给我起来!!”
她铆足全身的劲儿去推身上的男人,对方却纹丝不动。
梁月又气又急,才听到凌飞宇小声说了句:“蜡烛、把蜡烛点上……”
她下意识回道:“还点蜡烛?谁要看你这个死变态的猥琐样啊?!”
说完,又意识到有些不对。
凌飞宇的声音有点抖?
这家伙平日不是最嚣张跋扈,说话都恨不得鼻子里喷气的吗?
这会儿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声音发虚呢?
梁月突然意识到,凌飞宇在害怕。
强健结实的男性肌肉,在自己手心里微微发颤。
梁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莫名合理。
如果凌飞宇要对自己干坏事,早就下手了,不至于这样僵持着一动不动吧?
所以……
“你怕黑?”梁月问道,心里已经笃定了这个猜测。
凌飞宇:“不怕……我只是有夜盲症,看不清……”
嗯,梁月差点就信了。
如果他声音不那么抖的话。
“你挪一下,我去点蜡烛。”梁月说道,把手缩了回来,凌飞宇那光溜溜的身体摸着莫名让她心慌。
凌飞宇撑起身体,以缓慢而僵硬的动作,小心翼翼又有些不舍地从梁月身上离开。
与周围令人恐惧的黑暗比起来,梁月温暖柔软的身体,让他感到心安。
身上沉重的压力消失,梁月松了口气。
她从地上爬坐起来,俯身去摸掉落的蜡烛。
在她认真寻找蜡烛时,一只冰凉颤抖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腕。
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一脚踹过去。
突然意识到是凌飞宇这个怕黑的家伙,她好气又好笑,索性不去管他。
蜡烛就掉在不远的地方,梁月摸到了。
但是打火机放在楼下的,要点燃蜡烛还得下楼。
梁月感受着被凌飞宇紧紧拽着的脚腕,颇为无奈地说道:“我现在要下楼点蜡烛,你要不先放开?”
凌飞宇下意识摇头,想了想,漆黑一片梁月也看不见。
他咽了咽唾沫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梁月提醒:“可是你没穿……”
“这不重要。”凌飞宇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跟眼前的黑暗比起来,裸不裸有什么关系?他只想重见光明!
梁月却觉得这家伙一定是疯了。
这怎么会不重要?!
待会儿被辣眼睛的人是她啊!!!
但这么僵持也不是办法,梁月一咬牙,“行吧!”
她让凌飞宇松开自己的手腕,在对方迟疑着不情不愿的时候,把手递过去,没好气道:“拉着我的脚我还怎么走路啊?手给你!”
凌飞宇立即听话地抓住了她的手,一秒都没有犹豫。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