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听说二狗子要和褚老头一块儿去钓鱼,林雄他们就吩咐投墨,今天去外面买一条大点的鱼回来,免得孩子没钓到鱼,还想吃吃不着。
二狗子看见大盆里放着的大草鱼,感慨了一下,若是热爱钓鱼的人都能收获满满,那些以此为生的人要怎么办呢?
本地有一条横穿的大河,但河运并不是特别发达,也没有太多吃鱼的习俗,毕竟不是水乡,没有遍布的水脉,也少有打渔为生的人。
所以二狗子穿越以来,很少吃到鱼,只有爷爷会在村里小河边,摸一点小虾给他加餐。
对于晚饭吃什么鱼,他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于是想找出自己的花盆,装点水,用来养乌龟。
被秦僻坚定地拒绝了:“我有个笔洗,养乌龟正好,待会儿拿给你。”
二狗子被迫接受了笔洗养龟的事情,林雄还试图把小鱼丢进水里面,看看它能不能恢复活力。
“用笔洗养小鱼也很好啊,要是红色的锦鲤就更漂亮了,我家长姐曾养过,用笔尖逗弄,好有趣的。”
二狗子看那鱼死得不能再死了,放在水里也是漂浮着不动,还是决定拯救它的遗体:“给乌龟吃掉吧,它肯定喜欢。”
几个人在屋子里研究怎么养乌龟,突然院门被敲响了。
投墨不知在外面说了些什么,端着个挺大的东西,回了院子。
径直走到二狗子他们房间门前:“少爷,隔壁院子又把家雀送来了,说给小少爷养着玩,不喜欢的话,不喜欢丢了也行。”
这明显是他美化过的说辞,昨天那个小厮送来的时候说,要是小少爷不喜欢养这个小玩意儿,烤了吃掉也行。
二狗子有点发愣,虽然没有和那只小家雀接触太长时间。
但它看起来,除了笼子不是很规整外,被养的其实挺好的。
圆滚滚的肚子,比它的主人看起来生活条件好多了。
况且能把家雀养熟了,让它不愿意飞出笼子,这个主人定然也是费了很大的心血的,怎么突然要把这么宝贝的宠物,送给自己,还说的这样冷漠呢?
“是昨天那个从厨房出来的人,送过来的吗?”二狗子不确定地问。
投墨摇头:“是昨天的小厮送来的,说是主家回来知道了这事,就说要送给小少爷玩。”
二狗子不是很能接受这样的赠予,明显是跳过了它的主人,直接自作主张。
但他也不知道家雀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在古代阶级的鸿沟,可不是轻易能够跨越的。
要是那个少年人,没有太多自主权,他把家雀送回去,也只能是悲剧,要不,还是先养着,等明天寻个机会,找他问清楚?
二狗子还在沉思,林雄突然哼了一声:“什么东西,敢把心思动到曦儿的身上!”
“什么?”二狗子不解地抬起头:“那个主家,叔父认识吗?”
林雄自知失言,看了一眼秦僻,呐呐不知如何开口。
李皓却说:“你不是见过他们家的那个小少爷吗,在读书的时候,坐在你们旁边的那位。”
二狗子突然反应过来,要是那个少年真的是奴仆或者奴仆之子,他怎么可能去府学专门开的蒙学读书呢?
且不说他家里人愿不愿意给他出钱,就是门路,他也不一定找得到。
这样就非常奇怪了,一个被送到挺不错的蒙学读书的少年,为什么看外表却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呢?
林雄看李皓说了,他这才开口:“隔壁院子也是来府学读书的,但并没有功名在身,只是花钱买的名额。”
“隔壁的,主家?”二狗子看他面露不屑,猜测可能是一直没见过的那个所谓的主家。
“对。”林雄坐了下来,手指随意点在龟壳上:“他花了点钱,自己住着,还带着自己儿子一起来的。”
二狗子似懂非懂:“就像爹爹带着我一起住。”
秦僻摇头,神色复杂:“也不是,算了,差不多吧,那个家雀的主人,应该就是隔壁主家的儿子,今年大概。”
他不是很确定地看向李皓:“十岁?”
李皓想了一下:“看样子,八岁左右吧。”
二狗子看得出来,这里面绝对有很复杂的事情,但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不想说给自己听了。
有点发愁地看了一会儿,一无所知,还在笼子里随意溜达的家雀:“那它怎么办,咱们要送回去吗?”
林雄看他纠结的小模样便说:“先养几天吧,过几日中秋,我们亲自去拜访一下隔壁的院子,再说。”
其实他对送回家雀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儿子几乎可以算做他父亲的财产,可以随意处置,更别说是儿子养的一只家雀了,生死还不是隔壁那人一句话的事情。
但他没有和二狗子说这些担忧,有人生活在完整且健全的家庭环境里,谁又忍心在这么小的时候,打破他对外部环境的认知呢?
但二狗子是个逃掉了孟婆汤的家伙,他可以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其中的压迫和怪异的氛围。
晚上有些失神地躺在床上,手脚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团成一个小团子,躲在角落里。
屋子的烛火一早就吹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