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大亚湾温度不似江北寒风萧瑟,这边的夜晚微风和煦、微醺、颇有暖意。
宋青山冷冷的走在我前边,不管我走多快,他始终与我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哥哥,你慢点走。”我突然提速跑上去拉住他的手。
“顾未舟,放开。”他的声音平静柔和,但在我听来冰冷刺骨。
看着他淡漠的眼神,我瞬间如坠冰窟。
我这才发现,宋青山的脸虽然依旧精致帅气无可挑剔,却苍白憔悴的可怕。
而让我最觉得可怕的是他看向我时,眼中的寒意,不过一个多月,我俩之间似已有万水千山的隔阂。
半夜的大湾区,仍有人在夜跑,路上车流如织,而我只觉得周遭一片寂静,我被他的这句轻飘飘的冷漠阻绝在了另一个时空。
我尴尬的将手僵在半空中,呼吸亦几近停滞,温热的液体不自觉从眼角滑落,“对不起,哥哥。”
宋青山一脸漠然的看着我,良久才客气平静开口道,“先去吃饭吧。”
“我不想吃饭,我来不是要吃饭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越冷漠我越抓狂,慌张和害怕失去的恐惧紧紧裹挟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冷静点,这是公共场合。”宋青山语气中终于有了一点点情绪。
这让我内心得到些许安慰,感情中最怕的不是争执,而是冷漠。
良久,我终于小心翼翼的问出那句,“你喜欢上别人了,不要我了吗?”
宋青山没有回答,他在离我一米的位置,静静站着,我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近乎绝望的痛苦。
我突然意识到,他可能知道了我对他的欺骗。
江薇,一定是她。
她前段时间和曹悦然来大湾区,见那个法国的建筑设计师。
一定是她,明面上看上去对我毫不在乎,让我放松警惕。
其实是找机会跟宋青山说了我和她的事。
恨意,让我的心几近癫狂。
我看着面前隐忍着痛苦到面部肌肉颤抖的宋青山,既愧疚又怜惜。
我想上前抱他,又想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可我都不敢,我不敢动,也不敢问,故意哈哈大笑道,“我开玩笑呢!哥哥怎么会不要我了!我们吃饭去吧,哥哥,我好饿,我想吃板蟹和奥龙。”
“嗯,点了。”宋青山温柔的点点头。
气氛终于稍微正常一点。
我佯装大快朵颐的对着满桌子我喜欢的菜风卷残云。
宋青山一点没吃,全程在低头处理文件。
他给我在酒店订了房间,我没追问为什么不带我去他家。
因为我已经知道结果,只是需要一张判决书定罪,也渴望,如果有奇迹。
酒店房间中,宋青山站在床边,看着大湾区漆黑如墨的海,眼眸也变得幽暗,深邃如渊,不见其底。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心,一点点坠落在他的情绪里,无法逃脱。
溺死吧!溺死在这样无望的焦灼中。
尽管如此,我仍在期待有奇迹发生,希望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你香江广场招商方案做的不错,我在南方财经上看到专题报道了。”他终于开口道。
“我借鉴了你五年前在汉城操盘的华昌中环中心。”我心中一阵窃喜,因为他的夸奖和关注。
可我看着他哀愁的背影,心又摔了下去。他情绪并没好,他是在为后边的话做铺垫。
“你爸妈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
“嗯,那就好。”
又是一大段沉默,这种沉默有声音。
像是小时候用的录音机,周围无人说话,但卡带转动的咔嚓声,无时无刻不提醒我们现在的周遭几近凝固的氛围。
它又像寂静中的秒钟转动,读秒我们的无语。
“那个小学妹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那只靴子终于掉落,我和宋青山的感情也从高空疾驰下坠,破碎满地残渣。
我满脸通红,脑子嗡嗡作响,一句话都说不出。
宋青山终于从窗边转过身来,在我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定睛看着我。
“谁告诉你的?她来找你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不管我从什么渠道得知,都不能掩盖这个女孩子存在的事实。”
“我不喜欢她,一直把她当妹妹照顾,我跟她说的很清楚,也和家里说的很清楚。以后她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她喜欢你这么多年没关系?她现在仍然倾心于你没关系?她为你自杀了也没关系?”
宋青山的连环夺命问,每一问都是一粒子弹击中我的心脏,不但让我哑口无言,更让我即刻社死。
“早点休息,明天回去吧。我和你没可能。你好好珍惜身边的人。”他淡淡看了我一眼后,平静说完,便朝门边走去。
有时候没有答案就是答案,宋青山在我的沉默中验证了我的欺骗。
我知道,他这几句是在和我告别,语无伦次歇斯底里的拉住他哀求道,“那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感情是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