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主才不信这套说辞,“你在说什么混话?现在是本郡主瞧上了你,本郡主觉得配得上,你就配得上!来之前,凌王兄跟我说,强扭的瓜不甜,但你这瓜,本郡主还非扭不可了!你不娶本郡主可以,但你这辈子,也别想娶别人!你敢去选亲,你选一个,本郡主就毁一个!不信你就试试!”
她说罢转身就走,一点余地也没留。
清河郡主之所以名声在外,是因为她从来说得出做得到。
但是,选亲嘛……
他现在,是不愿意做上门女婿,也没说,不愿意娶她……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以此来驱散心头的那点妄想。
但有些人,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你心里,你越是否认,她的存在,就越清晰。
三夫人宁氏在儿子出来后,便悄悄地跟了出来,不过她可没有偷听的嗜好,是远远的躲着,亲眼见着清河郡主离开了,她才悄悄地出来。
走到儿子身边,“小六,你同娘说句实话,你究竟是怎么惹上了清河郡主?”
顾家人回京不久,但对她的名声也有所耳闻。
虽然,传言大多不可信,顾家也不会因为听了些传言,就阻拦儿女婚事。
顾锦这心里千头万绪的,也不知道跟谁说。眼下这个局面,清河郡主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了。若是她不管不顾,闹得人尽皆知,他的名声坏了不打紧,关键是还会连累兄长们。
到时侯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只怕会变成:顾家公子都有偷看姑娘家沐浴的癖好,是不知廉耻的登徒子!
“我,我有一日出门游玩,下河抓鱼,谁知……谁知,郡主在里头洗澡……她当时想要嚷嚷,我就发现她身后有条蛇正游过来,那蛇有毒……我怕她被咬,又怕吓着她,我就趁她不注意打死了蛇,点了她的穴,将她拖上岸……她什么都没穿……”
什么!
宁氏觉得头上炸响了一个惊雷。
“然后,她就非要追着我,让我做上门女婿……那我哪能答应呢……”
“你——你想气死我!”没事去河里抓什么鱼!
她本来还以为,人家是无理取闹,见着自家儿子这副皮囊还不错,看上了,所以让凌王来提亲!没想到还有这一层!
宁氏觉得脑袋嗡嗡地疼。
她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叉着腰,在原地踱来踱去,打了好几个转转,也没能想出来这事儿该怎么解决。
“你,你——”宁氏你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教训这个少根筋的儿子。
最后狠狠剜了他一眼,“跟我过来!我让你爹收拾你!”
顾锦下意识捂着屁股。
完了。
这下屁股要开花了……
凌王带着穆轻颜离开正厅后,顾家人就散了,各自回院。
宁氏回去,把事情跟自己丈夫那么一说,顾青苏那丰神俊朗的眉眼,立马就凝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想找到趁手的东西来教训他。
顾锦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但挨打最多的也是他。
因为他最是调皮捣蛋,仗着上头五个哥哥都宠着他,简直无法无天。
见他爹在找东西教训他了,他撒腿就往祖母的院子里跑。
因为每一次他犯了错,爹爹要教训他时,谁也护不住他,唯有在祖母那儿,爹爹才不敢动手。
但是祖母也不是溺爱他,知道他犯了错,也会教训,但相对会轻很多。
顾家的儿郎受罚,那就是挨军棍。
但爹爹罚军棍,那是真的皮开肉绽,不躺上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祖母打的军棍,就轻多了,躺三天就能下床。
他尥蹶子没命的跑到松鹤院,差点撞上了刚要出门的老夫人。
“哎哟——”
还好老太太反应还算敏捷,拽着文嬷嬷一躲,就稳稳的站住。
老太太没吓着,文嬷嬷吓得三魂少了七魄。
看清来人是谁,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我说六公子啊,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老太太这身子骨,可经不住你这一扑啊!”
顾锦知道自己闯了祸,忙躬身告罪,但听到身后的动静,他慌不择路的躲到了老夫人的后面,“祖母救命!爹爹要打死我……”
顾老夫人还没来得及问,顾青苏就举着军棍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横眉怒目的。
看到顾锦躲在老夫人身后,再生气也没忘了礼数。
“母亲……”
“这是又怎么了?”
宁氏在后头追了过来,忙提着裙摆走到老夫人身边,瞪了她身后的顾锦一眼,然后在老夫人的耳边耳语了一阵。
顾锦缩着脑袋不敢说话,不敢保证老夫人知道了以后,还能不能护着他。
果然,老夫人听了后,抓起手中的拐杖,就敲了顾锦一棍子。吓得他一蹦三尺高,摸着被敲疼的骨头退得远了些。
“你干出这等混账事,还想让祖母护着你!”
顾锦大喊冤枉,“祖母,孙儿也不是故意的……”
但是接触到父母和祖母三重叠加的死亡凝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