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颜才回到顾家,走向后院,还没进院门,就被人给拉住,冷不丁吓了她一跳。
“樱儿,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找我做什么?”
元樱四处看了看,拽着她进了院子,又径直进了屋,摁着她坐了下来,自己又在她对面坐下,一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姐姐,你把人带到凌王府去做什么?追杀他的人,和朝廷有关吗?”
穆轻颜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为何对他的事情如此关心?他与你不过萍水相逢,以后,估计也不会有交集,你如此关心他,他会不会领你的情呢?”
元樱眨了眨眼,好像确实有点关心过了头。
除了母亲和父兄,她好像还没有为谁,牵肠挂肚过呢……为什么呢?
“别的事情我不便同你说,但你若想见他,可以去王府看看他,他方才也问起你的芳名呢,不过,我说,让你自己告诉他。”
元樱羞红了脸,“谁说我想见他了?我不过……不过是问问……毕竟,人是我先发现的,他又伤得那么重……”
“是是是,就是问问,没什么的……你今晚,要不要同我一起睡?不然怎么解释,你偷偷跑出来的事?”
元樱抿着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御书房里,建宁帝已经看到了营州知府的奏疏,和营州矿脉的地图,气得拍了御案,“简直岂有此理!他当真以为就靠着手里那点兵马,就能只手遮天了吗!”
“皇兄,接下来,就要辛苦你,配合着同臣弟演一场戏了……”
建宁帝很快平静下来,脸色有些凝重的问他,“你真的决定了,要在这个时候,去做这件事情吗?快要过年了……”
凌王眼神坚定,“皇兄,我们等得,营州百姓可还等得?若是这一次不能借机一举拿下,日后真的撕破了脸,只怕更加措手不及,眼下,我们占得先机,可以先发制人。只要他一离开雍州,我们就端了他的大本营,让他再无退路。”
建宁帝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郑重地道了声,“好……”
“王泉……”
建宁帝喊了一声,外头就躬身走进来一人,“陛下有何吩咐?”
“宣忠武将军,扬威将军进宫觐见!”
“是……”
凌王连夜进宫,如今又连夜宣召顾家两位将军,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京都,怕不是要生乱了?
王泉走后,凌王又说送信者云华此人。
“你说什么?”建宁帝很是激动。
“说来也是巧合,今日一早,颜儿与元总督的女儿出城上香,恰好遇到重伤的他,知道他是被人追杀无处藏身,颜儿又发觉,他与娴妃神似,这才将他带回臣弟的府中。没想到,他千辛万苦入京,正是要见臣弟,也算是外歪打正着。”
建宁帝激动地站了起来,又缓缓坐了下去,热泪盈眶,“老天有眼啊……朕还以为,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世间应当是没有无缘无故长得如此相似之人的,这孩子,应当是娴妃那个被调换的孩子无疑,但是,他怎么会到营州去的呢?还成了营州知府衙门一个老衙役的养子?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让他暂时在你府里养伤吧,就辛苦弟妹多费心了。朕回头,多给她添些嫁妆!”
凌王发笑。
顾家。
顾青荣刚刚睡下,小厮就匆匆来传话,说陛下召见,来宣召的还是陛下身边的王总管。
王泉身为陛下心腹,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出宫的。
这深更半夜的突然宣召,莫不是边疆又有战事?
玉氏忙揉着眼睛起身,给他准备官服。
匆匆换好衣裳出来,走到前院,才发现被宣召的不止是他,连他二弟也被一同召见。
兄弟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一般深夜召见武将,不是有人逼宫造反,就是边疆八百里加急,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好事。
他们来不及思忖许多,跟着御林军策马进宫。为了节省时间,是直接将马骑进宫城内的,直到看见崇文殿的台阶,才下了马,提着衣摆匆匆上去。
“微臣顾青荣……”
“微臣顾青茂……”
“叩见陛下……”
建宁帝示意他们平身,他们起身之后,才发现凌王也在,这心里越发打鼓。
没有人逼宫造反,那就是边疆有变!
这两件事情,说不清哪一件比较糟糕,但都让人揪心。
听闻雍王派人控制住了营州城,还私自开采铁矿,铸造兵器,兄弟二人感觉如同头上炸响了一个惊雷,他们差点就站不住脚。
但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很快便稳住了。
“你们兄弟二人皆是身经百战得力干将,此事,唯有交给你们二人,朕才能安心。今夜,你们便连夜出城,去大营点齐五万兵马,到了营州,与雍王蛇鼠一窝的守将,一律以谋逆罪论处,就地正法!不过,为了营州百姓的安危着想,你们行事,要低调些,不要让他们狗急跳墙,拿百姓来泄愤。将营州控制住之后,原地等待,待京都消息传过去,你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务必,要稳住营州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