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大长公主寿宴这一日。
穆轻颜很早就起来收拾,让人去接了秦桑白,和他们一起出发。
别苑在城外,路上也需要时间。
自从穆轻颜为凌王解毒住在凌王府后,秦桑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收拾好上了马车后,才开始拉着她的手寒暄,“你瘦多了!这些日子,是不是很苦?”
中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何况那是要命的剧毒!
她捧着穆轻颜的脸左右转动看了又看,许久才放心地点点头,“你也忒大胆了,还好,你这脸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不然,看你上哪儿哭去!”
穆轻颜把她嫩白的手从自己脸上扒拉下来,还得安慰她,“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呢?就是受了几日苦,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完,这神情就凝重了起来,看了看秦桑白,又看了看穆盈玉,郑重地道,“今日,进了大长公主的别苑,你们两个,就不要分开。要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在一起,好有个照应。旁人若是有意引开你们的丫鬟,直接拒绝就好了。”
“总之,进到里面,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吃的喝的要留心,不要给人钻了空子。”
她将解毒丸和避毒丸都拿了出来,给她们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秦桑白整理着荷包,“那你把药都给我们了,你怎么办?你待会儿,不和我们在一起吗?”
穆轻颜当然想和她们在一起,但是,这场宴会是冲着她来的,她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她不能连累她们。
“待会儿,你们就和顾家人在一处。没事不要乱走动,免得落入别人的圈套。”
穆盈玉因为上次被强行绑进文昌侯府一事,已经有了阴影,这一次,她更是不敢掉以轻心。
待会儿进去,定然连里面的一口茶,一块儿点心,她都不会碰。
马车缓缓向前移动,经过长长的主街道,出了城门之后,上了官道。
凌王府里,阿束匆匆从外院,走向凌王的书房,“王爷,王妃已经出发了,顾家人的马车紧随其后。”
凌王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让人盯紧了,一旦有异动,务必要确保王妃的安全!”
“是!”
自从穆轻颜上次为凌王解毒后,整座王府里的人,都统一改了称呼。
虽说还未正式行大礼,但这名分,却是实实在在定了下来。
建宁帝还特意下旨,赏了不少金银玉器,这些东西,直接送到了凌王府。
穆轻颜还未正式入王府的大门,嫁妆倒是先进来了。
御书房里,建宁帝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
王泉轻手轻脚从外头走进来,他头也没抬,“大长公主的别苑,开始唱戏了?”
王泉躬着身子笑道,“戏道还没开始,毕竟观众还未到齐,云溪长公主一大早就出宫了,还,拉上了宁笙公主……太子殿下还在东宫,崇王殿下,已经出城了。”
建宁帝闻言,批阅的动作不停,只是淡淡地发出了一声轻笑,“他倒是积极啊!就是不知道,大长公主这宝,是不是一定会押在他的身上呢?”
王泉不敢妄议朝政,低着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道,“奴才愚笨,有些想不明白……”
建宁帝抬了抬眼皮,随即又垂了下去,“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寿宴之上,虽然请的都是达官贵人,可贵人们带来的仆从却不在少数。若是有心之人混在仆从之中,冷不丁地捅出一刀,这算是意外,还是蓄意为之,你说,该如何评判啊?”
王泉自小就净身入宫,能混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当然不是白纸一张。
宫里头的这些弯弯绕,他可懂着呢!
“那,王爷和大姑娘,岂不是很危险?”
建宁帝闻言,动作停了下来,思忖了一会儿,点点头,“是很危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所以皇后才总说,凌王和穆大姑娘,是绝配么!要说危险,还指不定危险的是谁呢!且看着吧!”
建宁帝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朝堂之上,他受太后和雍王掣肘已不是一日两日了。
如今,又多了一个皇嗣身份存疑的崇王横插一脚。
他的皇子不多,但太子足够优秀。
崇王,就算真是他的骨肉,他也不适合坐上他的这个位子,何况,他还是雍王的骨肉!
如今,他只是在想,娴妃的孩子,当年被送去了何处?如今,是否还尚在人间?
王泉知道,今日这场寿宴注定是不会平静的。
陛下身边的人,也暗中派出去不少。
寿祥宫那头表面看是没有任何动静,但实则,也都在暗暗布置。
穆轻颜一行人到的时候,崇王的马车也紧跟着停在了大长公主别苑的门口。
这别苑名芙苑,原是先昭景皇帝,也就是大长公主的父皇,在位时赐予她的。先昭景帝,十分疼爱这个女儿,不但赐了封地,田产地产,还特意给她留了一支精兵。在他驾崩后,仍有一份遗旨保着她的荣华富贵。
一切皆因亏欠。
芙苑的结构参照了江南园林的架构,亭台水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