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不能后退……
他们宁愿以血肉之躯为祭,为大安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墙。
因为他们后退了,就意味着大安的百姓,他们的父母亲人,要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援军一定会来的!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
第八日夜,他们听到了京都方向万马奔腾而来的声音!
那是希望的声音!
亦是胜利的声音!
“是紫甲卫!”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
“是紫甲卫!永乐王的紫甲卫!”
逍遥宗弟子一身青衣均已染红,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
一身温润的翩翩君子煦临,此刻也杀红了眼睛,白净的脸上,也沾染了血污。
闻声,他回头。
见黑夜之中,一支骑兵千里奔袭而来。
他们人人一身紫色甲胄,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眸子。他们策马疾驰,迅速加入战圈,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收割敌军的头颅。
夷国主将赛河一见那紫甲卫,便慌了!
这支恐怖如斯的精锐,在二十多年前,就成为了他噩梦!困扰至今!
当年他兵强马壮,尚且没有反击的余地,如今连战多日,兵困马乏,如何能与之抗衡!
“撤!快撤!”
然而,撤退的命令刚下,身后就又传来了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你要到哪儿去啊?我的老朋友?”
这声音慵懒散漫,可是就是自带一股恐怖的力量,重重敲击着他的心防。
北歧眼看情势不对,早已丢盔弃甲,溜之大吉。
果然利益联盟不能长久,只能同甘,不能共苦。
赛河刚转身,一柄红缨枪突袭而来,一枪挑了他的铠甲,束起的长发顿时散落下来,铠甲落地,露出一身白色的里衣。
胯下的马儿受惊,前蹄叹气,一声长啸,将他掀下了马背。
他还来不及起身,便被数柄长枪指着咽喉。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但眉眼之间,依稀可见当年风华。
二十多年前,他也是这样,被挑了铠甲,掀下马背。
此时此刻,又被同样的人以同样的方式,击落马下。这该说是巧合呢?还是宿命呢?
主将被擒,夷国大军早已不成气候,丢盔弃甲,四散奔逃。可他们能逃到哪儿去?大营方向,冲天的火光,在他们眼前跳跃……
连续八日的恶战,终于在这一刻,停止了。
他们终于等来了援军,并取得了胜利,但,他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十二万兵马,剩下不到五万……
将士们正在打扫战场,顾老将军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永乐王,本就佝偻的身躯,刚刚弯下,就被永乐王扶起,“老将军不必如此,本王来迟,老将军辛苦!”
一切尽在不言中。
逍遥宗弟子死伤近百。
煦临同其他的师兄弟一起为死者收殓,整理遗容。
夷国主将被俘,大营被烧,剩下的残兵败将,逃的逃,抓的抓。
重新整顿迟陵关布防之后,永乐王亲自带领紫甲卫,和三万骑兵,去追击北歧。
北歧本想着自己早早退出战圈,还能保存实力,大安损失惨重,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谁知刚回到大本营,屁股还没坐热,永乐王就带着紫甲卫杀了进来。
北歧人刚刚经历了数日的大战,早已精疲力尽,而且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计策都只能算作无用功。为了保住最后的实力,北歧首领只好跪地求饶。
北歧人入主中原之心一日不死,边疆就永无宁日。
但北歧也不是人人好争勇斗狠,还有大批手无寸铁的百姓,是希望能过上平静的日子的。
他也不能赶尽杀绝。
于是将整个部落赶出了迟陵关百里以外的濉河对岸,并签订二十年内不得再犯边关的条约。这条约能不能管二十年,永乐王不敢保证。
但是濉河足有百里宽,上下游绵延千里,水深足有十丈,并且有暗流,水流湍急,也算得上是一道天险。
自此,濉河也纳入大安的版图。
而夷国那边力主求和,要求用金银换回被俘虏的将士。
永乐王出手,岂能要点金银就算了事?
大安将士损失惨重,金银是一定要的,还要了三座城池,还放了话出去,若是夷国国主不答应,他就带着紫甲卫以及二十万大军打过去。
夷国国主听了之后,只觉得自己屁股底下这个位置,怕是坐不住,于是连忙答应割让三座城池,赔偿金银无数,并保证岁贡来朝,秋毫无犯。
与此同时,已经在淮扬盘桓多时的阿束等人,终于寻到了元啸的踪迹。
令人意外的是,本以为他是被人囚禁,应当是被人折磨得狼狈不堪,可见到了人时,他一身素衣,闲暇地在暗黑的地牢里与自己对弈。还有专门的人在一旁伺候,除了行动受限,一应物是堪称享受。
扣押他的人,则要卑躬屈膝,求他放过。
当初受人之命要将他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