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颜实在是不想看这对母子的你来我往,她俩坐着,她和玉簪可还站着呢!
但是,又没办法呀,人家是皇族,身份尊贵呀!
这万恶的封建制度!
但凡给她个凳子坐着吃瓜,她也没有这么大的怨气!
蓝太后面色不霁,“云溪虽说性子张扬了些,但也是个有分寸的人,难不成还说了什么,冒犯了你这位皇兄?”
建宁帝冷哼一声,“有分寸之人,会说出朕赐婚的不是圣旨,而是催命符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吗!”
“什么!”蓝太后第一反应便是看向穆轻颜,定是她嚼了舌根!
建宁帝瞥了她一眼,“母后不必看她,这话,是朕亲耳听见的!并非是谁嚼了舌根!”
蓝太后愤怒的脸色,开始缓和,语气也柔和多了,“云溪失言冒犯陛下,是该罚,但是,让她回自己宫里跪着吧,她失了颜面,陛下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建宁帝油盐不进,“朕倒是不在乎这颜面,就怕母后脸上无光。这话要是传到御史耳朵里,保不齐又得生出事端来,万一有心人再利用起来,再猜度太后让朕赐婚的用意,该如何是好?毕竟,之前赐婚的那些女子,可都没能活着嫁进凌王府啊!”
蓝太后心里很生气,但是,她不敢表现出来。
陛下心里,可能什么都知道,他只是没有证据。
就算有证据,她身为大安的太后,也不可随意处置,否则,只怕堵不住悠悠众口。
“再者说,皇族众人,皆食天下之禄,若无百姓爱戴奉养,皇族哪里来的荣耀与繁华?云溪身为长公主,享受着百姓带来的富贵繁华,却丝毫没有爱戴臣民之心,反以臣民为刍狗,肆意欺凌,若传了出去,我君家,哪儿还有什么颜面,站在这个国家的最顶端,享受着臣民的奉养!”
建宁帝借题发挥,蓝太后不敢再多言,只是,云溪到底是她的亲骨肉,而皇帝不是。
太后一再被建宁帝落颜面,而且是在穆轻颜的面前,穆轻颜就怕蓝太后不敢拿皇帝怎么样,回头再拿她来撒气。
毕竟神仙打架总是凡人遭殃。
“皇帝思虑周全,哀家不敢多言。你既要罚云溪,那便罚吧。哀家还有些话要同这位穆大姑娘说,陛下可否让我们单独说说话?”
逐客令很明显了。
但建宁帝受人之托,岂能让她如愿。
之前每一个被赐婚凌王的女子,都是在赐婚之后,被太后召见,在钦天监测定吉日后被杀。从前阿晔病着,一直闭门不出,对于那些被赐婚的女子更是连面都没见过,可她们每个人的死,罪孽却都算到了阿晔的头上。
好不容易有一个阿晔放在心上,特意派人传信让他这个皇兄护着的人,他怎么能不答应。
“事无不可对人言,太后要同穆大姑娘说什么话,是不能让朕知道的呢?”
蓝太后感觉自己的脑海里被一股火气裹着,烫得她头昏脑涨的。皇帝今日是怎么回事?往日里他对自己再不满,也从来不会用这样的语气一再下她的面子的!
她看向站在下首,低垂着眉眼的穆轻颜,阴阳怪气的道,“这穆大姑娘听说是自小养在沧州的,不知是哪里入了皇帝的眼,竟如此护着?单独说两句话而已,皇帝还怕哀家吃了她?”
建宁帝四两拨千斤,“这倒是奇怪了,这婚不是母后让朕赐的吗?朕还想问这穆大姑娘是有何过人之处呢,能得母后亲自开口。”
他话锋一转又道,“朕不是看阿晔之前的几桩婚都不顺利吗?这么多年缠绵病榻,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再说人总是太后召进宫来,万一有了些许差错,被有心之人利用,将罪孽安到太后头上,这可如何是好吧?”
言下之意我都是为你好,你看我多孝顺?
蓝太后没了脾气,心知今日是无论如何不能为难这穆轻颜了,只好松了口,“好,陛下既然如此护着,哀家便不留她了,免得她有点三长两短,陛下还要拿哀家是问,退下吧!”
见达到目的,建宁帝也没有多留,带着穆轻颜离开了寿祥宫。
云溪长公主还跪在那儿没有起身。
“跪了这样久,你可知错了?”
建宁帝似乎对这个皇妹很不满,连一丝好脸色也舍不得给。
云溪长公主忙伏在地上,“皇兄恕罪,臣妹知错了……”
“知错了?那你倒与朕说说,你错在哪儿了?”
虽说还是在春日里,但这晌午的日头还是很毒的,她跪了那样久,两个膝盖早已没了知觉。身为公主锦衣玉食长大,平日里莫说罚跪,就是连一句重话也没有人敢对她说,今日就因为说了两句话,就被罚得这样重!
凌王不过是一个快要死的病秧子!这穆轻颜,只怕也没命活到嫁进凌王府!两个短命的鬼,正好到地底下去做一对苦命鸳鸯!
可是,皇兄竟因为这样两个人,罚她跪了这样久!
当初若不是父皇偏心,哪里轮得到他登基!若是她的雍王兄登基,哪里有他逞威风的时候!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臣妹不该妄议君上和凌王兄……不该寻衅滋事,欺负未来皇嫂……”
建宁帝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