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没有惯着他。
他们的婚姻走到头了,她对他的感情也早就走到头了,当初他在电话里的那一句【别怕有我】只是回光返照罢了,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她的奢望。
乔津帆没有爱过她。
从来没有!
……
她还是坚持睡了客房,将主卧室留给了乔津帆。
谁的心情都不好过。
一夜不曾眠。
次日,乔津帆和陈安安吃了最后一顿早餐。今早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乔津帆一袭衣冠楚楚坐在主位,举手投足间都是贵公子的赏心悦目,陈安安也简单化了个淡妆。
一段沉默过后,乔津帆看向妻子:“公司需要时间公关,我们先分居一个月。至于我给你的离婚补偿……”
陈安安打断他的话:“傍晚我就会搬走,至于补偿你看着给就好。乔津帆,我现在得去上班了,再说就迟到了。”
她温柔地说着决别的话,她是那样迫不及待地要走,乔津帆轻按住她的手背,他漆黑的眸子望着她:“陪我吃完早餐,待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陈安安没有肯。
她垂眸望着他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掌,低喃:“多待片刻又有什么意义?早一点,晚一点总归是要离婚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过去他们曾有那么多的时间,但又有什么用最后总归还是分开了,可见相处不重要、真心才最重要,一直到现在陈安安都没有恨他的意思,因为他们的结合并非是为了爱。
陈安安抽回自己手掌。
她上楼去拿车钥匙跟外套,她扶着楼梯扶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朝上走,每一步都走得很孤独,她想若没有喜欢过就好了,那样就走得毫不眷恋,就不会在深夜里反复地回想若是当时他回来就好了。
一滴泪,倏然落下。
陈安安没有去擦掉,她拽紧扶手,一步一步上楼,一步步走出乔津帆的生命,背后乔津帆紧盯着她的背影,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有些是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
陈安安下楼坐进车子。一旁的劳斯莱斯幻影驾驶座,乔津帆平静地坐着,一身黑白经典的西装,格外的矜贵。
他侧头看向自己的妻子。
四目相对,尽是无言。
稍后,两辆车子同时发动,前后驶离了这间用来新婚居住的别墅,两辆车出了大门后一辆朝左一辆朝右……终是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
晨光柔和,树木发出摩挲声音——
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花好月圆,欣燕尔之。
纵然浮生若梦,百年如露,此情也当海枯石烂,无穷无已。
——乔津帆、陈安安谨订此约。
……
他们分居了。
夜晚乔津帆回到别墅,陈安安已经搬走了。
她的衣裳细软、她刺过的绣,她看过的书本……她的一切全部都搬走了,她只漏了一件东西,是他送她的那一枚【金风玉露】。
金色的细链子,紧贴在雪白枕上。
乔津帆坐到床边,缓缓捡起那个小物件,过往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天在漫天的烟花下,他花了一点小心思就成功地拿下陈安安的芳心,只是后来他的忽略又让她死心。
他的妻子性子内敛,她的动心与失望——
从未说出口!
但他记得,她陷入情爱的模样格外动人。他又问自己,在那些真真假假的作戏里,他乔津帆当真从未动过心吗?
佣人在门口敲门:“先生要开饭吗?”
乔津帆声音淡淡的:“下一碗素面吧。”
佣人知道先生太太要离婚,先生心情不好,于是就没有敢打扰,但是当她转身要离开时,乔津帆又叫住她:“太太离开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佣人回想了一会儿,最后轻轻摇头。
“太太没说什么。”
乔津帆示意她离开,等到卧室的门合上,他颓然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床单因为昨晚的夫妻房事换过了,有着清新的洗衣剂的味道,没有留下一丝陈安安的气味。
乔津帆别过头,怔怔地望着外头有明月,他终于确定陈安安真的走了。
她不会回来了。
……
同样一轮明月。
陈安安搬过去同陈九月一起住。
陈九月封掉了陈家宅子,新购置了一间五百多平米的别墅居住。如今陈家风雨飘摇所以一切从简,别墅里只留了两名阿姨打扫照料,偶尔陈安安会自己做点饭菜。
离开乔津帆的生活平静。
分居的一个月他几乎没有跟她联系过,除了偶尔问她衣服配饰的地方,其余就没有过交流了,倒是乔时宴夫妻找过她吃过几次饭,都是挽留她不要离婚。
陈安安婉言拒绝了。
她告诉乔时宴夫妻,她不怪乔津帆,她跟他也没有那么激烈的爱恨纠缠,他们之间算是好聚好散的,但陈安安始终没有说,是乔津帆提的离婚。
一个月后,陈安安身体不适。
医院过道。
陈安安拿着孕检单,心情复杂至极。
她又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