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洁没等到姐夫回来开罐头,倒是等来了大姐被举报的消息。
“啥?被举报了是啥意思?举报你啥?举报到哪了?说没说要咋处理?”
姚亚文一听闺女这么说,魂儿都要吓丢了。
她爸,当年就是地主,当时被人举报了,总被抓出去游街,哪会回来都是一身的狼狈。
家里头的东西让人搜刮一空不说,田地房产都给充公了,还把人给绑在树上打了个半死,套在脚趾头上的几个戒指都被撸走了。
想给孩子留点啥的最后念想也没了。
动不动就是开会批斗,家里头那真是除了几面墙,啥也不剩,老鼠都饿的搬家了。
当时大队上始重体力的活都让他们这些人干,说是要劳动改造,一天也就能吃一顿饭,经常是饿的喝凉水充饥。
她爸妈没熬过几个月就走了,剩了她们姐俩相依为命,吃不饱穿不暖,成天没日没夜的干活还总被人欺负,家里头连个好碗都没剩。
要不是当初还有个隔了房的大娘偶尔偷偷摸摸的接济一二,她们姐妹俩也就跟着爹娘去了。
当初那真是苦水里泡大的一样。
想想当时的场景,姚亚文浑身哆嗦,显然是吓得不轻。
这日子刚好没几天,这咋又让人给举报了呢?
这,这可咋办啊。
姚亚文差点吓哭了,孩子们还小呢,这要是真让人斗了可咋整,她这一把岁数了也不怕啥,大不了就是个死呗,孩子们还年轻呢。
周锦新本来没想回家说这事的,可就按照今天这个架势,没准那群苟东西还会到家里来。
到时候要是真来了,她妈没个准备,没准会吓坏了,她还是提前给个提醒的好。
“没事,估计是有谁眼红咱家日子过得好,嫉妒了呗。”
周锦新都没往心里去,这有啥啊,她也没干啥作奸犯科的事,怕啥的。
“你这孩子,你不知道,让人举报了可是大事,这样,她们要是说你啥罪了,你就往妈身上赖。
老二嫁出去了应该没啥事,剩下几个,要不我写封断亲的信,就说你们跟我没关系了,到时候好歹也不会连累了你们。”
姚亚文当真是吓得不轻,一时之间能想到的就是尽量把几个闺女都给摘出去,有啥罪名自己承担就是了。
“妈,你别紧张,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他们现在是找了单位,要求单位严查,我估计这也会来家里,就是跟你说一下怕你到时候在吓着,放心吧,我又没干啥坏事,谁还能把我怎么的。”
周锦新根本没在怕的,她有啥把柄?
要说工作,那是自己能力强,凭着自己的本事干上去的。
要说生活,那是她自己努力写稿子赚的钱改善了生活。
能有啥把柄。
各单位厂家送来的东西?
那是朋友之间的礼尚往来,也没有人要求她犯错误违规办啥事,咋的了?
她就不知道举报她的人,啥心思呢?见不得人好?
她没当回事,姚亚文可是吓的夜不能寐,就琢磨着怎么把几个闺女都给安顿好了。
第二天,周锦新刚到单位,几个人个人就气势汹汹的进来了,后头潘段长和几个单位里的领导都跟着。
周锦新早就准备好了,昨天已经来过一次了,今天又来,这是准备天天来怎么的?
办公室里几个面目严肃的中年人正端坐在椅子上,看见她这丝毫不在意的模样,表情更加不善。
“哎我去,这架势,咋的还要屈打成招让我认罪了不成?”
周锦新看着他们这表情心里琢磨着。
“小周啊,这几位是G委会和县政府的同志,说是来找你了解点情况,你要好好配合。
你放心,也不用害怕,有啥照实说就行。”
段长无奈的很,他虽然觉得周锦新同志不可能有问题,可这G委会和县政府那都是个惹不起的地方,虽说近几年没有从前那么形势嚣张,可也不是能随便打发的。
“我说老潘你这话说的,有人举报了我们肯定得来好好查查的,至于你说的话,我们会酌情考虑。”
带头的中年人一脸的不悦,这潘段长这话说的,好像她说了他们就得信似的。
周锦新:对,你就嚣张吧,看你们还能嘚瑟几天。
“我们来这之前已经去你家里搜过了,你家里东西不少啊。”
光是吃的用的都赶上我们这一屋子人过节发福利的多了。
“还有这个,你不解释一下,你一个单位里上班的普通工人,是怎么攒下的这么多钱?
说,是不是参与了什么非法的活动?”
带头的中年人仿佛是抓住了啥把柄似的,把一个铁盒子甩在了地上,盒盖被摔得飞出去老远,里头一把把的大团结扎成捆散落出来。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的欠揍,似乎就已经抓住了什的了不得的把柄似的质问。
“东西是买的,还有亲戚朋友送的。
钱,我自己赚的。
没有参加非法活动。”
周锦新丝毫没慌,回答的简单明了。
自己赚不来钱就怀疑我这钱非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