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那个嫁了瘸子的李芸娘?”程二婶的目光四处搜寻着,看到巷子口卖烧饼的李芸娘,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衣,连花纹都没绣的那种!
“娘,你说她是不是傻,放着官夫人不做,跑来这里卖烧饼?”
程芳幸灾乐祸的说着,她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嘲讽道:“哟,李芸娘,我还以为你抛下我大哥,嫁给瘸子享福呢,没想到,还得抛头露面在这卖烧饼呢?”
“芳芳,以后你可不能跟着她学,放着大好的日子不过,在这里找苦吃!”程二婶下巴抬的高高的,满脸不屑的看向李芸娘!
“娘,我又不傻。”程芳骄傲的抬起下巴。
“不偷不抢的卖烧饼,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芸娘见到程书的二婶和堂妹程芳脸上的轻蔑与幸灾乐祸时,赞同的点头:“程芳以后,确实不能跟着我学!”
“李芸娘,要我说,你就是个傻的!”程二婶一听着她赞同了,更加数落她傻。
“放着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非要给人当小妾,程家二婶,你还真是心疼你女儿呢!”
李芸娘颇为认真的说着,在‘正头娘子’四个字上,加重了读音,道:“程芳,原来你这么想给人当妾?以给人当妾室为荣?”
李芸娘的声音清脆,吐字又清晰,程二婶和程芳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就连路边来买烧饼的大婶也开口道:“姑娘长得也挺周正,怎么这么想不开,非要给人当妾呢?”
“就是,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旁边一位嗑着瓜子的大婶鄙夷的说着。
“我,我没有说要给人当妾。”程芳还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接二连三的被两个大婶这么一说,俏脸红的滴血,急的快哭了。
“就是,我闺女可不给人当妾!”程二婶黑着脸反驳着,她还想借着程书这个探花郎的名声,给自家闺女说一门好亲事呢!
“李芸娘你个贱人,别在这里胡说八道,败坏我闺女的名声。”程二婶指着李芸娘破口大骂,一口一个贱人,跟泼妇骂街也没什么区别了。
“是吗?”李芸娘偏头道:“程书让我自贬为妾,我不愿意,和离改嫁,你让程芳别学我,不就是是让她当妾吗?”
“你说的没错!”
恩姐看向李芸娘的眼神透着心疼,她道:“我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让你闺女别学芸娘!芸娘不愿意当妾,那不就是愿意让你女儿给人当妾?”
“什么?自贬为妾?谁家干这么缺德的事啊?”嗑瓜子的妇人听着这话,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程二婶急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怕把程书探花郎娶郡主的事情说出来,她警告道:“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我只说事实,从不胡说八道。”李芸娘语重心长的看着程芳,劝说道:“妾,那是被正室随意发卖的,还是做正头娘子好。”
程芳捂着脸,哭着转身就跑了。
程二婶气的拍着她的砧板,凑上前警告道:“李芸娘,你可想清楚了,得罪程书,得罪郡主,你吃罪的起吗?”
“哼。”程二婶一通警告完就要走,李芸娘一把伸手抓住程二婶的手道:“别走!”
程二婶看着大家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眼神,更想跑了,狠狠的想挣扎着,就听着李芸娘道:“你把我的猪肉都掉到地上了,你得赔钱!”
“啥?”程二婶看着掉在地上的一大块肉。
一旁的恩姐连忙捡了起来,看着上面沾满了沙子道:“可惜这么好的肉了,一共是是二斤一两,十三文钱一斤,那一两就不算了,给我们二十六文钱就好!”
恩姐拿着小秤把肉给称了,朝着程二婶伸手。
“李氏你个贱人,你嫁个瘸子是穷疯了吧?这肉洗洗不就能吃了?”
程二婶气的脸都黑了,本来是来嘲讽李芸娘的,谁知道,还被她讥讽说别当小妾?现在还要赔二十六文钱?
“你想屁吃,想讹我钱,门都没有!”
程二婶一把甩开李芸娘的手,恩姐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嚷嚷道:“大家伙快来瞧,快来看啊,这位夫人弄脏了我们的猪肉,还想不赔钱!这天底下,哪有这样欺负人的事!”
“我切好的猪肉掉地上,再怎么洗也有沙子,我总不能拿带沙子的猪肉卖给大家吃吧??”李芸娘认真的解释着,和程二婶那泼妇一样骂人的样子,更让大家指指点点。
“就是,猪肉都掉地上了,洗了也还有沙子,要是吃饼的时候,咬到沙子,那不得把牙给崩掉了?”嗑瓜子的妇人看热闹不嫌弃事大的说着。
另一位妇人指着程二婶道:“穿的锦缎,人模人样的贵夫人样,不会连二十六文钱都赔不起吧?”
“打肿脸来充胖子呗!”
“说不准,衣裳还是借来的呢!”嗑瓜子的妇人笑着说着。
“赔,我赔钱还不行了吗?”程二婶哪里见过这场面,掏了二十文钱拍到了李芸娘的摊子上:“给。”
程二婶还想去拿肉,想着拿回家洗洗就能吃,李芸娘惋惜的说道:“可惜了这二斤肉,也不能吃,只能拿回家喂狗了!”
“……”程二婶眼底青筋直跳,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