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壁呆立在原地,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门口,像是一座雪人。
这雪人会走会跑会说话,是活的。
“是你?”
“是我。”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雪人还会流眼泪。
嬴成壁泪如雨下,凝结成透明的珍珠。他冲了过去,要将她抱在怀里。
苏见光向右一让,让嬴成壁抱了一个空。
嬴成壁一头撞在木门上,不顾头上的疼痛,激动不已。嬴成壁说道:“这么激动的时候,不来个拥抱么。”
苏见光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神态,忽然说道:“你谁啊?”
苏见光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看着一个第一次遇见的人一样,带着满脸的疑问。
嬴成壁真的呆住了,连眼泪都没有了。嬴成壁一脸不解地看着苏见光,说道:“是我,嬴成壁。”
苏见光道:“嬴成壁?哪个嬴成壁?是墙壁的壁吗?”
嬴成壁怔怔道:“是墙壁的壁,你想起来了吗?”
苏见光道:“我想不起来。”
嬴成壁又道:“你忘了我了?你记不得我了?”
苏见光道:“我没有忘了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又怎能说忘了你,我第一次看见你,怎么能说记不记得你。”
嬴成壁如遭当头一棒,急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能忘了我,你一定记得我的!我是傻壁啊!”
苏见光奇怪地看着他,说道:“这句倒是对了,我看你真的挺像傻逼的。”
嬴成壁欲哭无泪,转头看看灵药娘子,“娘娘,这是什么情况。”
灵药娘子叹息道:“恐怕是后遗症,虽然解了忘情水,将她救醒,可是却将生前所有的事情都忘了。”
苏见光奇道:“所有的事情都忘了?你在胡说什么,本少爷怎么会忘了生前之事。”
灵药娘子道:“那你可知道我是谁?”
苏见光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灵药娘子程素。”
灵药娘子一震,道:“原来你并未忘了所有事。”
苏见光又道:“这长胡子的我没有见过,这小孩我也没有见过,原来灵药娘子竟与这长胡子的生了小孩哩!”
钟意年脸呈得意,直抚美髯。
程素呵斥道:“胡说!胡萝卜是我和胡疯的孩子!”
苏见光拍掌道:“原来是胡大侠的孩子,妙急妙急。”
像个木头人的嬴成壁一喜,说道:“你还记得胡大侠!”
苏见光道:“胡疯胡大侠我当然记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嬴成壁指着自己,说道:“那你再想想,我呢!我呢!你记起我了吗。”
苏见光道:“你这小子叫做嬴成壁。我知道了。”
嬴成壁道:“你终于想起我了!”
苏见光道:“你刚刚说的,你叫做嬴成壁。”
嬴成壁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嬴成壁失落道:“那你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苏见光道:“在下苏见光。”
嬴成壁道:“你连自己都记得,娘娘你记得,胡大侠你都记得,就是记不得我了。”
她谁人都记得,唯独忘了他。
雪花飘飘,却再也飘不进他的心。他的心被封锁,被封锁在冰天雪地里。
嬴成壁忽然叹道:“没关系,你能醒来就已经很好了,至于记不记得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是谁呢,需要你来记得…”
苏见光看着嬴成壁道:“你不用如此落寞,看在你跟我一样都是单眼皮的份上,就当我记得你了。”
嬴成壁冲着苏见光微微一笑,缓缓走到悬崖边,独自承受雪花的重量。
轻轻的雪花,从未如此“沉重”。
苏见光走到嬴成壁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会跳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