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吓得连魂都没了,跑得有十里之远,才敢回头怒骂:“好家伙,下次就干你娘…”可惜他不知道,光光大师的娘亲早已长埋黄土哩。
经此一次惊吓,吴刚再也不刚了。他软了,再也硬不起来了。从此,吴刚再也做不了采花的勾当。
光光疾风劲走,疾风骤雨一般,卷起一堆白尘,飞速地走不远处。
苏见光紧跟其后,忽然望向天空,原来天色已暗,黑夜即至。
黑夜将至未至之时,夜风卷起落叶,小山坡显得分外凄凉。
“呜呜呜,呜呜呜…”
何处有哭声,哭源自光光。
光光独自跪在一座孤坟之前,低头抽泣。口中不断的念道:“阿媛…阿媛…”
突然,仰面痛哭,声音越哭越响。眼泪如喷泉一般,散落一地。
苏见光叹道:“真是个怪和尚。”
怪和尚忽然疯了,紧紧地抱着面前的墓碑,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墓碑上,似乎要将墓碑哭烂。“阿媛,是我对不起你。阿媛,我实在是对你不起...”光光伤心欲绝,痛哭不止。
苏见光抱着一棵树,坐在树枝上晃晃荡荡,悠闲地道:“别哭了,这墓碑是木头做的,莫要让你的泪水把它哭烂了。”
光光忽然回头,眼神凶狠地瞪着苏见光。苏见光从来也没有见过一个和尚居然有这样的可怕神情。
苏见光内心咯噔了一下,道:“你瞪我没用,我说真的会哭烂的。”
光光眼神更凶,咬牙切齿。
苏见光害怕道:“再哭,墓碑真要成烂木头了。”
“烂木头?你竟然说我的阿媛是烂木头。”光光无名之火大动,蒲扇般的手紧握成拳头。
苏见光连忙摇手道:“我没有说你的阿媛是烂木头。你不要哭啦。你再哭,你的阿媛也回不来哩!”
光光真的不哭了,光亮的头顶如同冒火,亮如火球,照亮黑夜,火球奔向苏见光,来得是那么迅捷。
咔嚓一声,树枝断落,被光光的头撞断,指头冒烟,兀自飘个不停。
苏见光还好躲避得及时,不然被这光头撞,还真成肉片了。苏见光惊叹道:“大和尚,你的头好牛逼。下次我烧烤的时候,就找你来劈柴烧火。”
光光盛怒之下,使出的光光一击实在是惊为天人,没曾想到居然被躲过了。光光摸了摸头,他的头居然毫发无损。
当然了。光头没有头发啦。
他连头皮都没有划破,还是那么的光亮,他的头是他最坚硬的武器。
光光如疯牛一般冲了过来,他的头又一次冒着火光,气势如虹。
苏见光不禁也为光光的气势所迫,还好身轻如燕,才能躲避。“不要再撞啦,你的头虽然很亮,但是毕竟是血肉做成的,万一不小心撞到大石头就不好了。”
光光来回的冲撞,苏见光直上直下的躲避,双方你来我往,真是好不热闹。
“谁侮辱我的阿媛,谁就得死!”光光的身法越来越快,闪亮的光头在来回的流动中形成一道无法比拟的光线照亮夜空。
“我又没有侮辱你的阿圆阿方,快停下你的头锤。”苏见光虽然轻功无敌,却也架不住这疯牛般的进击。
“彭”的一声,光光真的停止了攻击,他的光头真的撞上了一块大石头。
大石头被撞的粉碎,碎得如粉尘洒落在光光的四周。
苏见光像吞了一个鸡蛋,合不拢嘴,说道:“光光,你的头真的比石头还硬。”
光光双手对着光头齐挠,烦躁异常,突然又痛苦地放声大哭,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墓碑,疯狂地用脸颊不断的摩擦着碑上刻字。口中不断念道:“阿媛…”
苏见光叹道:“真是个痴情的光头。”
“痴情的光头?我呸!”只听一个粗厉的女声传来。
黑夜已经来临,星星比以往来得都要多,照得坟头特别的明亮。再加上光光的头就更亮了,他已经与黑夜里的明灯结合。
“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这粗厉的女声更近。
光光像是没我听见,兀自沉溺在自己的哭声之中。
“还不把你的头从墓碑上移开!”一个身影自右方树林里穿出。一个穿白衣的,在黑夜里看起来像黑衣的人出现了。
光光仿佛没有听见。
这人怒不可遏,如同用上了佛门狮子吼,狂吠道:“秃驴!”声音惊厉,穿石拍人,好不厉害。
苏见光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才躲过这迫音之劫。苏见光仔细地看了看这人,赫然是一个尼姑。苏见光好像见过这人,轻声呢喃道:“师太…”
师太看了一眼苏见光,好像听见了这一声,只是不屑的一眼,便不再理会她了。
一个和尚,一个尼姑,一个小丫头,在寂静的郊外孤坟前,星星点缀着黑夜。
苏见光突然想到了,自言自语道:“哦,原来是毁面师太。”赶紧摸了摸脸,心道还是莫要得罪她,不然用的脸就难保哩。
毁面师太道:“你还给我起来。”
光光终于听见了,哭泣声渐小,道:“我不起来。我要陪我的阿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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