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说着问向朱志敏,“敢问大人,可有让张二辨认过,那细作是否当时卖粉末给张二之人?”
朱志敏点头,“自然!虽说没看见脸,但身形动作和说话的语气极像。”
“而那粉末被误以为是学生所作,因此学生被迫牵连上了舞弊案和细作案,是也不是?”江宥帧再次询问。
“是!”朱志敏说完又觉得不对,“啊!不是,你还没洗清嫌疑。”
江宥帧笑了笑,“那学生想再问几个问题。”
朱志敏很想啐江宥帧一口,闻言深吸一口气道:“你问!”
江宥帧转头看向柳桂,“柳师兄,请问你当时是怎么被那衙役抓到的呢?可否详述?”
柳桂听到这话很不高兴,但江宥帧的态度还成,于是回忆道:“当时我正在喝水,谁料水囊不小心打翻,便撒在了外袍上。
我脱下外袍擦拭,那衙役忽然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说我舞弊。我连袍子上的字都没看清,当时也是懵了,完全不知怎么回事。”
“你还在狡辩?我看你不是无意打翻,而是有意。”朱志敏冷喝一声。
“大人!学生有些疑惑,若柳师兄当真舞弊,那他肯定知道自己抄写的答案与真正的试题无关,那他为何要再看自己的小抄呢?多此一举,还增加风险。”
朱志敏忽然觉得江宥帧说得有些道理,“那他可能就是无意了。”
如此反复,朱志敏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这也说得通啊!他不想看,可偏偏打翻了茶水,这不就对上了?”朱志敏眼看上首几人对他露出异样的眼光,便急中生智道。
“嗯!确实有可能!”江宥帧点头,“不过学生觉得还有其他可能。”
“诸位请看那件袍子,柳师兄应该家境殷实,穿的是锦缎。”
众人点头,那又怎么了?
二皇子倒是瞥了一眼那袍子,眼中盛满了笑意。
“柳师兄平日里可是喜欢喝茶水?那日喝的也是茶水吗?”
柳桂点头,“不错!我这人一旦静下来就容易犯困,因此茶水是必备之物,对我很是提神醒脑。去之前带了茶叶,泡在水囊中,那日喝的也是茶水。”
江宥帧指着袍子道:“诸位请看,湖蓝色的锦缎一旦洒上茶水,就很容易留下茶渍。这件袍子又来不及清洗,因此痕迹依旧存在。而当时柳师兄或许是用了毛糙之物擦拭,在水渍那一块按照擦拭的轨迹勾了丝。”
众人探头过去一看,纷纷点头,朱志敏有些不耐烦,也有些疑惑。
“那又如何?”
“按照常理推断,若是不小心洒上茶水,为防被人发现,柳桂便不可能脱下擦拭,此举十分危险。”二皇子忽然插嘴道。
四皇子看了他一眼,半张着的嘴闭上了,就你嘴快!
江宥帧眼中含笑,“不错!”
“对!要是我写的, 我肯定心虚,怎么敢脱下擦拭?当时我用的是一块擦拭桌子的粗布,专门带来擦桌子用的,所以刮花了缎面。”柳桂终于明白江宥帧的用意了,连忙附和道。
江宥帧看了他一眼,随后道:“大人,可否传唤当时抓住柳师兄的衙役?”
到了这一步,朱志敏不同意都不行。
“来人, 将钱东带上来。”
一旁的柳桂眼中闪过希冀的光芒,今日能不能脱身,希望就在江宥帧身上了。
很快,钱东就来了。江宥帧一问得知他是京兆府的一名衙役,当日抽调过去做巡绰的。
“请差爷将当日的情况详述。”
钱东的说辞与柳桂一般无二,不过着重点在柳桂的负隅顽抗上。
“也就是说你当时看到他正在擦拭袍子,被你发现袍子上的异常,便将他一举擒获?”江宥帧问道。
钱东点头,“不错!”
江宥帧却冷笑一声,道:“你撒谎!”
众人一阵疑惑,怎么就撒谎了?说的和柳桂一样啊!
“他看到你过来,依旧脱下外袍擦拭,这不符合常理,常人都会赶忙收起来,这叫做贼心虚,不可能还在擦拭。”
江宥帧又看向上首,“请诸位看袍子,当时茶水洒在了衣襟处,而小抄也在那一处。他在擦拭正面,钱东怎么可能看到袍子的里面?”
钱东闻言顿时眼神闪烁,“那卑职记错了,或许当时柳桂只是手忙脚乱收起来。反正我是看到了字的,否则不可能抓住他。”
“你当时根本没注意到那袍子,因为你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袍子上,自然不知道他当时的反应和动作。你去了之后就直奔柳桂,是因为你知道他袍子上有小抄。”
江宥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在场之人大为震惊,三皇子正襟危坐,“何以见得?”
“自然是因为他不可能看到字,既然能如此笃定,那就是他知情了!”
江宥帧说着转头看向钱东,厉声问道:“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为何要诬陷柳师兄?难道你与张二同谋?”
张二闻言顿时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可没有啊!我都不认识他,刚才所言我句句属实啊!”
“那只是你的猜测,反正我就是看到了。考场守卫森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