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宥帧轻咳一声,走了过去,“娘!”
听到到她的喊声,众人立刻回头去看。只见一名身穿雪青色立领长袍的少年踱步而来。皎皎如明月,灿灿如繁星。
“啧啧!江家小郎是越长越好了啊!瞧瞧这?说是观音大士下的金童都不为过啊!”
牛婶儿上下打量江宥帧,眼中闪过赞叹之色。
“小郎可不就是位翩翩公子了吗?”芽婶看着江宥帧,眼神中满是羡慕。
其实沈氏夫妻俩长得也周正,可偏偏江宥帧长得就如此好看,就是那些世家公子,她都没见过比江宥帧长得更好的。
以前觉得里正家的童公子很好看, 简直就是天人之姿,可现在她不这么觉得了。
“富贵家的,你家小郎今年不是十五了吗?要说亲了吧?有中意的人家吗?”
其中一名妇人灵机一动,江宥帧现在可是举人了,还如此年少,将来再做了官,那谁嫁了不就是官太太了吗?
“对啊!富贵家的,你家小郎不是还没说亲?我娘家有个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好啊!配你家小郎正好!”牛婶儿一听那妇人这么说,连忙截胡。
这种好儿郎,不争取不就是傻帽吗?
“咳咳!我家小郎还小,目前还没说亲的打算。”沈氏那个慌啊!说啥亲呐?
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江宥帧,江宥帧接收到眼神讯号,立刻道:“娘,族长爷爷那边说要准备明日祭祖事宜,正好宴席不也要明日办吗?得快点准备起来了!”
“诸位婶子,家中事务繁忙,劳烦诸位婶子帮把手,事后必定重重答谢!”江宥帧朝着这些不住打量她的妇人们拱了拱手,硬着头皮道。
刚才没进来时不知道这里坐着这么多人,一走进来,才发现原来这屋里都挤满了。
为防这些人又要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于是连忙岔开话题。
“哎哟!江家小郎甭客气,帮把手的事儿。”
众人起身,你一言我一语地准备往外走。
现在江家多大方?之前举办宴席,只要是帮忙的都有好处。妇人们一人一块料子,剩下的肉菜和白面馒头都能分回家。
于是江家办事,众人都抢破头要来。要不然怎么会一大早,江家外院就挤了这么多人?
这次祭祖和举办宴席是大事,比之前还要隆重呢!
芽婶故意等人走了,这才对着江宥帧嗔怪道:“你这娃,咋出一趟门还给我带这么贵的东西?我哪配戴这个?”
她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块红布包裹的东西,江宥帧这才想起,她昨日回来得晚,就让青盐带着礼物直接送去芽婶家了。
“原本你考上举人,你婶子我该送你礼才是,你这也太破费了!”
芽婶打开红布,里面赫然躺着一支蝴蝶金簪,上面还镶嵌着一枚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蕾丝工艺使得它的翅膀薄如蝉翼,就这雕刻的技术,就已经十分名贵了。
“簪子你拿回去,这我可不能收,贵得很吧?”
芽婶很真诚,虽然免不了对着蝴蝶金簪望了好几眼,但这么名贵的首饰,她真不能收啊!
“芽婶可误会了,这是我娘让给您买的。她说您和她情同姐妹,当初我家艰难的时候,一直是您接济咱家,要不然我早就饿死了。这根簪子我娘也有一根,款式大差不离,上面都刻着你们的名字。”
江宥帧说着就拿起芽婶手里的簪子,转了一圈,在蝴蝶的下方找到一个“翠”字,指给芽婶看。
“您看!这是您的名字,我娘这里刻的是秀字。”
“是!这是我让小郎给咱们定制的,咱们一人一根,一辈子的念想。”这时沈氏走上前来,她拔出插在头上的蝴蝶簪子,给芽婶看。
芽婶十分感动,有些热泪盈眶。
其实之前她因为沈氏没对春芽和小郎的亲事做表态,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虽然之后她想开了,但终究有点疙瘩。
即便明知春芽配不上小郎了,但沈氏的做法让她有些心寒,也多了几分猜忌。
可现在,沈氏还记着她这个闺中密友,让她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或许不是沈氏不肯,而是小郎自己有打算吧?
万事莫强求,小郎是个有主意的,之前对春芽也并非有意。
“我白得根簪子,占大便宜了!”芽婶迅速抹去眼角的泪花,笑得十分灿烂。
沈氏接过她手里的簪子,亲自给她插在了发髻上,目光十分温和。
江宥帧退了出去,人生难得一知己!沈氏和芽婶儿或许以后不会经常见面,又也许将来感情会淡去,但此刻终究是美好的。这份情,能记一辈子。
来到院外,发现族长已经率领众人将家中的条凳和圆桌搬向祠堂。
江家的祠堂不小,就是有些破败, 之前都是泥砖房。后来江宥帧中了秀才之后,便翻盖了砖瓦房,简单修建了院子。
“族长爷爷,等祭祖之后,您就和里正爷爷商量一下,多划点地给咱们,把祠堂重新修建一下。”
“哎!这事儿哪里轮得到你伤神?我今儿一大早就去找了里正,下晌就会有人来丈量。我打算划上两亩地,重新修建祠堂和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