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刚走进客厅就听见笑声了,不禁一呆,是什么事让老妖婆都能笑成这样?
锦初是看在郁鸿瑞的面子上才来的,一踏进餐厅,首先第一眼就望见了坐在郁鸿瑞夫妇身边的女人。
这一霎,锦初的呼吸陡然间窒闷,这女人很面熟,像上次影展厅门口被人抱着出来受伤流血被送进医院的女人,也就是郁北骁口中所说的那一位患有抑郁症的女人,他的旧爱!
怎么会这样?锦初懵了,站在原地不动。
真是讽刺啊,她今晚难道要跟这女人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锦初震惊之际,郁鸿瑞已经看到她了,热情地招呼着锦初进去。
锦初大可以不进去,随意找个什么借口走掉。
走,虽然是眼不见心不烦,但也是示弱的表现。
老公的旧爱居然堂而皇之地进家门来了,最令人窝火的是,论辈分,锦初还比沈云姿矮了一截。
沈云姿被郁鸿瑞收为干女儿,锦初应该叫她“姑姑”。
郁鸿瑞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热情地招呼锦初坐下。
“锦初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收的干女儿,叫沈云姿,你们年纪也相差不了几岁……”郁鸿瑞笑容可掬,对锦初说完又转头看着沈云姿:“云姿,这是北骁的老婆,锦初。”
沈云姿冲锦初点头微笑,优雅地伸出她那只纤细好看的手:“你好。”
锦初犹豫了两秒钟,同样伸出手,与沈云姿的手指相触,直视着她,不温不火地说:“你好。”
两个女人就这么握住手,看似平常的寒暄中,隐隐透着只有她俩自己才能感觉到的异样较劲。
“你好”,可真的好么?她们不过是面子上敷衍着而已。
在眼前的场合,谁要是先沉不住气,谁就等于是落了下风,无形中,双方会有一种心理上的较量。
乔菊显然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嫌恶的目光睥睨着锦初:“云姿是你叔公的干女儿,论辈分你不知道该叫她什么吗?叫姑姑啊!”
这话带着压迫感,让锦初心底倏然窜起一股火苗,老妖婆还嫌她现在不够憋气么?
沈云姿颇有深意地望着锦初:“叫姑姑的话,或许有些困难吧,如果不嫌弃,你可以叫我一声姐姐,我们就以平辈论交,如何?”
锦初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看看乔菊,再看看沈云姿,怎么觉得这两个女人像是唱双簧的?
郁鸿瑞哈哈一笑:“对对对,锦初你就叫云姿姐姐吧。”
哪个女人能心甘情愿地叫自己老公的旧爱为姐姐?
有乔菊在的事都不是小事,哪怕只是一个称呼,乔菊都有可能借题发挥来为难锦初,锦初的处境如履薄冰。
锦初骨子里那股倔犟的因子又被激起了,看都没看乔菊一眼,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沈云姿:“既然是要当平辈,那就叫名字好了,你说是吧,沈云姿。”
沈云姿眼底迅速划过一丝诧异,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应承着:“叫名字是最合适不过了,这样自在点。”
“你们别光顾着说话呀,吃菜,吃菜!”郁鸿瑞的老婆说着就将一只鸡翅膀夹进沈云姿的碗里,亲切地说:“云姿,你喜欢吃鸡翅膀,尝尝这个。”
邓嘉瑜看似不经意地说:“如果我没记错,嫂子也很爱吃鸡翅膀,可是这鸡翅膀吧,碗里好像只有一只,还有一只在锅里……”
邓嘉瑜这声“嫂子”当然是指的锦初,只是平时邓嘉瑜从未这么叫过,现在却口称嫂子,不是真的尊重,而是带着讥讽的意味。
郁忱一记眼刀横过去,狠狠瞪了邓嘉瑜一眼,这女人添什么乱!
郁鸿瑞的老婆脸色僵了僵,随即站起身来:“我再去厨房盛一点出来。”
沈云姿的筷子夹住鸡翅膀,没立刻送进嘴里,只是对着锦初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意:“我们喜欢的是一样的啊。”
一样的什么?鸡翅膀呢还是人?明显是话里有话。
这时候郁鸿瑞的老婆已经将另一只鸡翅膀也盛出来了,笑着给锦初夹到碗里:“来,快吃!”
“谢谢。”锦初礼貌地说,但她却夹起了鸡翅膀放进沈云姿的碗里:“既然你喜欢,就都给你吃了。”
这话沈云姿能听懂,就跟她刚才说的那句一样的富有深意,最直白的解释就是——“我们喜欢的男人是同一个”“既然你喜欢就拿去,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郁鸿瑞夫妇或许听不懂锦初和沈云姿在打什么哑谜,但郁忱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郁忱心里惊讶,锦初今天的表现有点出人意料,跟沈云姿有种隐约的对峙,他先前还担心锦初应付不了这场面,现在看起来,是他多虑了,锦初表现得很好,镇定自若,淡然稳重。
沈云姿蹙了蹙眉头,锦初这么大方,反而让沈云姿有点小失望。
乔菊破天荒的竟然为沈云姿夹菜:“多吃点,你刚出院,好好补一补。”
沈云姿甜甜地回应到:“谢谢婶婶关心。”
她举起筷子时,袖口处露出一片白色的纱布。
那是她自杀过的痕迹?
锦初心里一紧,郁北骁就是因为这个女人闹自杀,所以才会时常留在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