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卧蚕及时搬来救兵,恰好窦夫人来端王府接窦浅浅,否则你此刻恐怕已经命丧黄泉,等着我来收尸了!”
姜伯艺的语气愈发激烈,怒火中烧的目光中透露着对顾芩澜的担忧与无奈。
“表妹,你什么都好,就是这性格太过刚烈!”
“你有任何的委屈,有任何的想法,总是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不愿向他人倾诉!”
“我知道,你在定远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即使表面上风光无限,但后娘的掌控下,你的生活必定充满艰辛!”
“可你每次回来,总是笑容满面,从未对我们透露过半分委屈!你这么懂事,让人既敬佩又心疼。”
“正因为了解你的坚韧,我对你的关爱更是深切!我不但想要弥补姨母的遗憾,更因为你本身的坚强而对你刮目相看。”
但现在,她却选择了独自冒险,甚至不愿告知他分毫,姜伯艺心中除了无尽的忧虑,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痛心。
沉思片刻,姜伯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顾芩澜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疑惑,开口问道:
“在你心中,你的表哥难道就是一个如此让你无法信赖和依赖的人吗?”
顾芩澜注视着姜伯艺那双泛着微红的眼眸,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她有些困惑,不明白姜伯艺为何如此动怒,但仍忍不住轻声回应:
“表哥,我并非那个意思……”
稍作停顿,顾芩澜觉得这样的解释似乎显得有些单薄,于是她尽力阐述自己的理由:
“当时事态紧急,加之我尚未确切断定,所以未能及时告知你。”
“那你寻求援助时,为何只想到找东方红叶帮忙,却独独忽略了我?”姜伯艺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满。
“选择东方姐姐是因为她得到了圣上的宠信,麾下的一千精兵都是久经沙场的军中老将,训练有素,只有他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救援。”
姜伯艺看着顾芩澜条分缕析、深入浅出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挫败感。
与这位姑娘争论,简直就像是在石头上碰鸡蛋。
难道他还会不清楚在那个时刻,向征西大将军借人是最佳的选择?
他知道芩澜与一般女子不同,她太过理智,总能在任何时候摒弃情感,冷静地分析利弊,就像一位冷静沉着的男子……
姜伯艺心中看着顾芩澜那自信满满的模样,满腔愤怒却找不到反驳的突破口!
他一怒之下,将自己的披风解下,直接抛向顾芩澜,披风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他语气冰冷地说道:
“此事已经牵扯到了北翟与西魏官员的勾结,必将引起一场巨大的风波!你既然已经卷入其中,想逃脱也无处可逃!反而还连累了我!”
今日,姜伯艺拿出了圣上赐予他的令牌,一旦皇帝得知此事后,必然会召他入宫面圣。
届时……这份悠闲的日子,恐怕也将一去不复返。
顾芩澜望着姜伯艺转身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大声呼唤:“姜伯艺,你要去哪里?”
姜伯艺挥了挥手,回答道:“还能去哪里?自然是去为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顾芩澜目送姜伯艺翻身上马,追向东方红叶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将披风裹得更紧,转头问身边的卧蚕:
“姜伯艺应该已经听进我的解释了吧?他不再动怒了吧?”
卧蚕手抱长剑,思忖片刻,极为严肃地说:“表少爷似乎更加愤怒了呢。”
端王府内,夜色渐浓,烛光摇曳。
顾芩澜等人一踏进门,便被一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的人们团团围住。
“哇!母亲,您安然无恙吧?快让慧依仔细查看一番,看是否有何损伤?”
“母亲,听闻今日你们遭遇了北翟的间谍?您应该带上我,我定能助您一臂之力,将他们击败!”
“母亲的衣衫都已湿透,还是赶快回到屋内,沐浴一番,换上干净的衣物吧。下人啊,快去为母亲熬制一碗姜汤。”
顾芩澜望着这群围绕在她身边,关怀备至的小家伙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疲惫之感瞬间烟消云散。
她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头顶,柔声问道:“这么晚了,还不去休息,都在等我吗?”
“母亲未归,我们如何能安眠?”郑奉晖一本正经地回答,仿佛一个小小的成年人,这话立刻引得旁边的孩子们如同模仿鹦鹉般连连点头,齐声附和:
“根本无法入眠。”
此时,一旁的老端王妃目光充满惊异地打量着自己的孙子孙女。
她对这些小家伙了如指掌——
平日里,他们看似温顺,实则心机深沉,并不轻易与人亲近。
然而……
如此短的时间内,他们竟然与顾芩澜的关系变得如此亲密?
老端王妃心中既是惊讶,又不免多了几分温柔与理解。
毕竟,人际交往,原本就不该如此复杂,只要真心以待,对方又怎会无动于衷?
她随即微笑着,带着几分戏谑说道:
“你们这些小东西,眼里只看得见你们母亲,我这个老太婆站在这里,你们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