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端王府看似强大,实则四面楚歌,危机四伏。
顾芩澜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只希望……郑鼎廉在这一世能够逃过生死劫难。
次日清晨,窦夫人便带着窦浅浅来到了端王府。
这次的到访,比昨天的窦浅浅带来的礼物还要丰盛!
顾芩澜和姜伯艺看到那一箱箱金银首饰、珠宝字画,都不禁惊叹不已。
窦夫人一脸热络而又谄媚地看着姜伯艺,语气诚挚地说道:
“姜先生,我家浅浅平日里或许有些顽皮,但他的本质并不坏。我知道您才学渊博,教导我家浅浅似乎有些屈才,但……”
“我并不奢望我家浅浅能够一举成名,只希望他能够通过读书明理,成为一个有道德的人。真的真的,麻烦您了!”
窦夫人说到这里,便向姜伯艺深深地鞠了一躬。
窦浅浅昨夜归家之际,已从窦夫人那里耳闻了姜伯艺的非凡来历,此刻心中充满敬仰,便随着窦夫人一道,急忙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姜伯艺手持一柄雅致的折扇,轻轻伸出,扇尖轻触窦夫人的手背,阻止了她继续弯腰的动作。
“不必多礼,你既然认识我,也应该记得我与令兄的深厚友谊,看在你的兄长份上,这孩子我收下了。”
窦夫人听闻姜伯艺提及她的兄长,眼眶不禁泛起了一抹红色,嗓音略显哽咽地说道:
“原来姜先生还记得我兄长,当年,我有幸随兄长拜见姜先生,自那之后,姜先生的音容笑貌便深深印在我的心底……”
“令兄乃一代豪杰,我如何能忘?往昔他对你呵护备至,即便他已不在人世,也不会希望你受到半点委屈。你出身将门,岂能忍受他人欺凌?”
显然,姜伯艺已经从郑奉昀和郑奉晖的言谈中,得知了窦夫人在尚书府的尴尬处境,因此才有这番肺腑之言。
这何尝不是出于对故人的怀念,而对窦夫人进行的暗中提点?
窦夫人身为征西大将军的直系血脉,凭借着家族七将的荣耀,本无需忍受任何不公。
即便是窦尚书位高权重,但在将军府的辉煌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若窦夫人真遭遇不公,将军府岂会坐视不理?
即便是面见皇帝,将军府也有能力为她撑腰,她实在无需忍受任何委屈。
窦夫人听罢,抬眼望向姜伯艺,眼中泪光闪烁,几乎要夺眶而出。
姜伯艺见状,急忙挥了挥手,转向顾芩澜说道:
“你的客人,你自己带去吧,别在我这里泪眼婆娑的,让人心情不快。”
顾芩澜闻言,轻轻掩口一笑,心想这位表兄,嘴上虽硬,但心地却是柔软得很。
“姐姐,我陪你回去。”
窦夫人略感尴尬,但听到顾芩澜的邀请,连忙点头答应,跟随顾芩澜一同离去。
顾芩澜原本打算留窦夫人在府中多逗留一会儿,但窦夫人却婉转地拒绝了,她解释道:
“如今恐怕不便久留,上回你与我提起的事情,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那个孩子确实并非早产,而且已经死去有一两天了。”
顾芩澜听闻此言,并未感到奇怪或震惊,因为她当时一见那尸体,便觉得其中有蹊跷,只是那是尚书府的家事,她不便直接揭穿真相。
在当前的情势下,既然是窦夫人亲自揭开了这层谜团,那么她似乎也与这事件脱了干系。顾芩澜在这样的念头闪过之后,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
“那么,姐姐打算如何应对呢?”
窦夫人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毕竟那所谓的孩子是伪造的,这足以证明廖姨娘从未真正怀孕过。纵使我将那具遗体带到窦尚书面前,恐怕他也未必会相信我的话。”
再考虑到廖姨娘的行事风格,她可能会涕泪横飞,甚至倒打一耙,指责窦夫人调换尸体,亵渎了她那无辜、已故的孩儿。
窦夫人性格直率,但并不代表她缺乏心机。过去,她或许觉得没有必要去斤斤计较,但现在,窦尚书的所作所为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她还能无条件地相信他的信任吗?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她,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她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亲生骨肉被一个外来的女子所压制。
念头至此,窦夫人再度开口,语气坚决:“我已派人去寻找那位在廖姨娘怀孕期间为她诊疗的大夫,若非他隐瞒真相,我们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但听闻那大夫已经举家迁离了京城,要找到他,恐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顾芩澜略一思索,便建议道:“姐姐若要找人,单凭个人之力毕竟有限,不妨请求官府协助。”
“官府?”窦夫人一时愣住,有些意外地望着顾芩澜。
顾芩澜微微一笑,神情认真地说:“我记性不错的话,廖姨娘分娩那天,那位大夫也在现场吧?”
“确实……”
“那天的确人声鼎沸,纷乱之中,姐姐是否遗失了什么贵重物品?而这大夫一家又恰好神秘消失,谁能保证他们不是卷款潜逃呢?”
顾芩澜的分析令窦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激动地表示:“妹妹说得对,若官府出手,相信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