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凝视着眼前的姜伯艺,他依旧衣着光鲜,神采飞扬,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
她深感庆幸,命运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顾芩澜的眼眸中闪烁着笑意,轻轻扯着姜伯艺的衣角,温婉地解释道:
“表哥,请您息怒,是我犯了错,我愿意向您诚挚道歉。”
“晤!”姜伯艺交叉双臂,轻蔑地冷哼一声,嘴唇紧抿,沉默不语,仅用斜长的眼神瞥视着顾芩澜,脸上尽显傲慢与不屈。
顾芩澜目睹此状,忍不住露出几分戏谑之色,但仍耐心十足地说道:
“我明白表哥的担忧,然而你应当清楚,我何时曾让自己陷入困境?”
“自愿嫁入端王府,这是我出自内心的选择。”
姜伯艺聆听顾芩澜的回答,深知她并未对自己有所隐瞒。
这女子,外表看似柔弱无助,实则内心坚定,主意明确。
即便她那继母施加压力,她也有办法巧妙应对,断不会让自己落入他人的算计之中。
尽管心中明了这一切,但看着自家表妹嫁给了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鳏夫,姜伯艺内心依旧感到十分不悦。
即便是贵为端王,姜伯艺仍然觉得,端王并不配得上顾芩澜。
然而,顾芩澜却宣称是自愿,这让姜伯艺忍不住好奇地询问:
“自愿?难道你心仪那位郑鼎廉?”
顾芩澜轻轻摇头,无奈地解释道:“无爱无恨,只是心中存有一丝敬仰。”
毕竟她从未与郑鼎廉相见,又怎能轻易论断喜欢与否?这只是她认为两人相配而已。
再说,世家女儿的婚事,又有几人能够自主选择?
姜伯艺听后,心中稍感宽慰,说道:
“我知道你主意坚定,即便撇开端王已有三子的事实不谈,战火无情,谁又能预知你何时可能守寡?”
“如此,既然你们尚未共度洞房花烛夜,我这就去处理,让端王为你写下放妻书,你随我返回外祖家!”
“无论你偏爱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还是孔武有力的英勇之士,表哥我都会为你寻找!若真不行,即便是你需要养个面首,为兄我也会为你担下责任!绝不让任何人指责你一句!”
尽管顾芩澜早已习惯姜伯艺那独树一帜、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思维方式……
顾芩澜心中既感到一股暖流,又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娇嗔地看向姜伯艺:
“表哥,难道不怕姨母听了你这样的鼓动,会将你剥皮抽筋吗?”
姜伯艺闻言,想到自家那位火爆脾气的母亲,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戏谑道:
“你这是想告状吗?”
“那你方才还说要替我担着呢?难道第一个关卡不就是姨母吗?”
顾芩澜的目光在姜伯艺那张郁闷至极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了,我的表哥,这样的话你大可不必再说,事已至此,我无意更改。”
“而且,我在端王府的生活颇为惬意,府中人员稀少,端王已经仙逝,府里除了端王妃这位长辈之外,再无他人,她待人友善,和蔼可亲。”
“至于这三个孩子,他们聪明伶俐,十分听话,众所周知,表哥自幼便才华横溢,但我的这三个孩子比起你来,也毫不逊色。”
姜伯艺听到这里,不禁有些狐疑地瞥了一眼屋内还在嘤嘤哭泣的郑慧依,以及旁边低声下气、赔笑安慰的郑奉晖和郑奉昀兄弟俩,轻蔑地撇了撇嘴:
“你这不是在逗我吗?”
顾芩澜微微一笑,回应道:“表哥不是常说‘耳闻是虚,眼见为实’吗?若是你不信,不妨亲自试试看?”
姜伯艺心知顾芩澜所用的是激将法,然而他对这三个孩子的好奇心已然被勾起。
于是,姜伯艺目光一转,对顾芩澜说:“好吧,我就试试看。但我要事先声明,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能心疼。”
“表哥向来稳重,行事必定是为了孩子们好,我自然不会横加干涉。”
顾芩澜虽然如此回答,但心中却已明白,姜伯艺已经答应了下来。
姜伯艺举起手中的《九章算术》,看了看,然后将其收入怀中,警告道:
“丑话说在前头,这几个孩子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可是不会收下的。而且,这本书我也不会归还。”
“知道了……”顾芩澜笑着答应。
姜伯艺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双手背在身后,信步走进了励伦院。
看着姜伯艺的背影,襄苎有些忧虑地对顾芩澜说:
“大小姐,您说表少爷会不会故意刁难两位公子和小姐啊?”
顾芩澜轻笑一声,摇头道:“你这是小看了姜伯艺。”
姜伯艺是何等人也?
少年成名!
三岁便能吟诗,五岁已能作画,十岁时便已经遍访当代大儒,与他们辩论,从未败绩。
十八岁那年,他因为深感世间无对手,于是参加了科举,一举成为状元!
皇帝因其才华横溢,欲破格封他为内阁大学士,但姜伯艺却断然拒绝涉足官场。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