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芩澜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
“父亲,我此次回来,是为了拯救您的生命。”
“什么?拯救我的生命?”
定远侯显然被顾芩澜的话震惊了。
他刚刚上任库部司员外郎,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在皇帝面前略显锋芒,正自奋发向前,满腔热血。
然而,顾芩澜的话却如同一盆冷水,将他脸上的喜悦瞬间浇灭!
尽管他对这个职位得来全靠顾芩澜的提醒,心中虽然疑惑,但他还是迅速冷静下来,目光凝重地看着顾芩澜,严肃地说:
“芩澜,有什么你就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免费,我招了什么麻烦?”
顾芩澜稍作思索,随即轻启朱唇,宛若春风拂过湖面,轻柔而又坚定地发问:“父亲大人,这两日是否即将踏上押送兵器至关键的逐封城之途?”
定远侯闻言,面色骤变,惊疑不定地瞥了她一眼,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隔墙有耳,低声戒备道:“这,你这丫头怎会得知?这等军事机密……”
顾芩澜修长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她徐徐吐出接下来的询问:“父亲大人可曾深思,您方才踏入仕途,便肩负如此重大的兵器押运任务,这其中的缘由究竟为何?”
定远侯语塞,面露难色,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与迷茫:“这,自然是因为,圣上对我……器重有加……”
然而,那声音中明显的底气不足,让人不禁怀疑这所谓的“器重”是否真的存在。
顾芩澜目光如炬,洞察定远侯神色的变化,确认他已有觉悟,于是继续分析道:“父亲新官上任,便揽下如此重要的差事,表面上是风光无限,政绩显赫,若端王此战告捷,父亲自是跟着风光无限。但,这背后……”
定远侯的心也随之一沉,近日来的喜悦如同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彻心扉。
他原本以为这是天降洪福,却不曾想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
稍作沉默,定远侯忍不住开口询问:“芩澜,你有何高见,不妨直言。我们父女之间,无需遮遮掩掩。你莫非是担忧……端王会遭遇不测?”
顾芩澜轻轻摇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端王英勇善战,断不会轻易败北。但,此战他必会经历一番艰险,最终取得险胜。”
定远侯眉头紧皱,不解地问:“何出此言?郑鼎廉将军用兵如神,逐封之战连传捷报,士气如虹,怎会陷入险境?”
顾芩澜目光凝重,语气深沉:“因为有人不愿意见到端王毫无损伤地返回,却又不敢公然让战事败北,所以他们必然会在暗中动手脚。而这批兵器,恰好是他们最佳的介入点。”
顾芩澜不再故弄玄虚,直接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因为这批兵器的品质,将直接决定郑鼎廉此战是能够轻松获胜,还是必须历经重重磨难。
如果兵器品质上乘,自然无懈可击;但若兵器存在问题,即便是郑鼎廉能够取得胜利,也难免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的意思是,有人打算对这批兵器图谋不轨?”
定远侯的面色骤然剧变,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原本他还满心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但现在看来,那梦寐以求的财富恐怕会变成夺命魔咒!
他是亲自监押这批兵器的责任人,一旦兵器出了岔子,首当其冲受到问责的,必然是他!
“你能肯定吗?”定远侯心跳如雷,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紧紧地盯着顾芩澜。
顾芩澜毫不犹豫,果断地点了点头。
定远侯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站起身,脚步匆匆地想要离开,边走边:
“这怎么行!我得立刻回去,辞掉这个差事!”
“父亲,万万不可!”
顾芩澜迅速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定远侯,紧接着语气坚定地对他说:
“父亲,这固然凶险,但对于您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遇!”
“机遇?现在连命都悬于一线,我还管什么机遇不机遇的?”
定远侯并非愚笨之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敢对这批兵器下手的人,必然是那些他无法招惹的势力!
对方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是铁了心要让他背黑锅!
若是不辞去这个职务,恐怕不仅是他,就连整个定远侯府都将面临无法承受之重!
顾芩澜看着定远侯的退缩,眼神中闪过寒光,沉声问道:
“父亲若是畏首畏尾,那是否担心百年之后,有何颜面再见列祖列宗?”
“父亲应当知晓,延续定远侯府的荣耀,是历代的期盼!如今父亲面前摆着一个如此绝佳的机遇,难道就要轻易放弃吗?”
顾芩澜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定远侯不禁心中一震,脸上的紧张之色逐渐缓和。
顾芩澜见状,轻轻扶着定远侯,又为他斟了一杯香茗,轻放到他的手中,然后缓缓开口: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父亲,既然我们已经把握住了先机,未必不能将这场危机转化为转机。”
顾芩澜回到侯府,并非是为了让定远侯退缩不前。
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