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了娄东磊,她才能够迅速地发现店铺经营中的问题所在。
然而,今日娄东磊特意提及莫骁鹏的背景,显然是在暗示她,莫骁鹏之所以能在此任职,全靠老端王妃的关照。
尽管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模糊不清,但毕竟有着血脉相连的纽带,且代表着老端王妃的颜面。
若处理不当,恐怕会令老端王妃感到难堪,从而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顾芩澜轻轻点头,笑容满面地回应道。
既然无法采取强硬手段,那就采取怀柔策略。
再说,如果莫骁鹏并未做出过分之事,她也可以对他网开一面。
娄东磊见顾芩澜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暗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同时再次对顾芩澜的聪明才智感到惊叹。
顾芩澜没有多余的话,紧握着郑慧依的小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红叶坊。
顾芩澜方踏入红叶坊的范畴,一位年约不惑的青年便锐利地捕捉到了她的身影,目光顿时如星辰般璀璨起来,瞬间便洞察出顾芩澜显赫的身份。
他忙不迭地呼唤店伙计们汇聚过来,齐心协力地围绕在顾芩澜周围,异口同声地向她致敬:
“端王妃驾到,吾等恭迎吉祥。”
顾芩澜瞥了一眼那位中年人,轻声询问:
“你是莫掌柜?”
“正是,小的莫骁鹏……”
莫骁鹏在近日已有所耳闻,这位新晋的端王妃非同小可,一出手就将那位飞扬跋扈的杨掌柜送入了京兆尹的囚笼!
那杨掌柜的罪行——背叛主家,侵吞财物,乃滔天大罪!
他的所有家产被抄没,本人亦被流放至边疆,永无归还之日!
而昨夜,风声鹤唳,又有半数铺子的掌柜遭到查办,遭受痛击,被驱逐出店铺。
特别是那个粮行的杨掌柜,据说正是他的外甥亲自下手,将其打得气息奄奄……
因此,莫骁鹏连日来心神不宁,犹如头顶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坠落!
此刻,面对端王妃的到来,他生怕触怒了她的霉头,只想将她当作神明般顶礼膜拜,立刻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
“王妃请这边落座,小的这就将账本呈上,供您审阅。”
顾芩澜轻轻一笑,伸手阻止了莫掌柜,语气和蔼可亲:
“账本的事不必急于一时,听闻你与家母有亲,我还要称呼你一声莫舅公呢。”
莫掌柜闻言,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惊慌失措地望着顾芩澜,声音颤抖地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是老王妃慈悲为怀,才让小的有了安身立命之地,小的哪里敢当得起您一声舅公?”
话音未落,莫掌柜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这位王妃忽然与他拉近关系,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顾芩澜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并未追问。
莫掌柜长出一口气,连忙跑去取来账本,恭敬地递到顾芩澜面前。
顾芩澜接过账本,仅仅是随意翻阅了几页。
莫掌柜紧张地关注着顾芩澜的一举一动,在她翻看账本的过程中,心中的紧张逐渐消散。
在顾芩澜面前,账本是否存在问题已不再重要,因为从她翻阅账本的动作来看,显然并不具备辨识其中的微妙之处。
莫掌柜见此情景,不禁心中的警惕放松了些许。
然而,顾芩澜却轻巧地将账本抛给了端坐一侧的郑慧依,嘴角带着一抹询问的笑意:
“慧依,你识字了吗?”
郑慧依牢记自己出门在外的仪态,一心想要展现出不让旁人小觑的风采。她此时身姿挺拔,宛若一尊精致绝伦的瓷器娃娃。
面对顾芩澜的发问,郑慧依偷偷瞥了莫掌柜一眼,然后带着一丝傲娇回复道:
“一二字词,我还是认识的。”
“既然如此,那便有劳慧依代母亲审视这账本了。”
“好的!”
郑慧依的眼睛瞬时亮了起来,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在她看来,母亲将如此重要的职责交予她,无疑是对她的重视与信任。
莫掌柜目睹这一切,嘴角微微抽动,心中不禁增添了些许轻蔑。账本这种繁复之物,岂是孩童能够理解的?这位端王妃显然没有外界传闻中那般聪明。
顾芩澜却洞察了莫掌柜眼中掠过的那一抹不屑,但她毫不在意,反而满脸笑意地对莫掌柜发问,语气就像是在闲话家常:
“舅公在红叶坊服务已有多少个年头了?”
“这……下个月就满十年了。”
“十年光阴,实属不短。莫舅公能够将红叶坊管理得井井有条,显然是用心良苦,当年的选择确实是明智之举。”
顾芩澜天生丽质,加之尊贵的身份,她这番赞美之词令莫掌柜不禁有些陶然欲醉。
莫掌柜竭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但眉梢眼角却已难掩喜悦之色。
“哪里敢当王妃过誉,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顾芩澜不断地对莫掌柜赞誉有加,让他心情越来越愉悦,最后甚至只能憨厚地笑着摆手,模样颇为滑稽。
这章